了之後,淑惠妃怕是不好相處。這樣想著,福晉又抬頭看了看皇后。皇后這麼多年吃了不少苦,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哪有不心疼的?萬一再廢后,皇后這輩子大約就毀了。福晉沉默半天,忽然道,“皇后娘娘放心,您比淑惠妃更適合做中宮之主。何況,太后也不是識人不清的,怎會如此呢?”說著,福晉壓低聲音,“太后許是糊塗了。她終歸是要老的,後宮早晚是皇后娘娘您囊中之物,咱們博爾濟吉特家的東西自然要好好收著。”
皇后欣慰又鬆了口氣,“姐姐所言甚是。”
福晉拍了拍她的手,“這樣吧,讓敏兒入宮伺候皇后娘娘,可好?”
皇后娘娘一震,“姐姐!”敏兒如今六歲,是簡親王的次女,福晉的親生女兒。
“你好,咱們科爾沁才能好。科爾沁安然無恙,我們這些四散在外的女兒們,才能高枕無憂。”福晉一番話,正說到點子上。這才是皇后揹負的最大責任,她是整個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勾連愛新覺羅氏的紐帶,是聯姻的產物。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簡親王是當今皇帝的堂兄,本就是皇族血脈,將他的女兒過繼給皇后,自是讓旁人無話可說。
福晉來的匆忙,悄悄進宮,又悄悄退去。皇后見了見自己的親人,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就無異於向太后宣戰了。
翌日一大早,永壽宮忽然傳來訊息,說是靜妃病重。皇后深感奇怪,她覺得依著靜妃的性子,絕不至於就此倒下才是。那天靜妃離開的姿態,絕不像是倒下的樣子。皇后急急忙忙就要再去,然而還沒動,忽然太后又傳來一道旨意,說絳雪軒一案,已查出眉目,捉拿嫌犯桑枝。
皇后當即頓住腳步,面色煞白。她顧不上永壽宮,趕緊往承乾宮趕去。可是太后的人馬比她動作還快,坤寧宮距離承乾宮那麼近的距離,皇后趕到時,太后的人已經派人捉住桑枝。
“住手!”皇后陰沉著臉,看著那幾個老嬤嬤,雙眸森寒。
老嬤嬤都是太后的人,這麼些年也是見慣了皇后軟懦好欺的樣子,根本沒把皇后放在眼裡。她們誰不知道,皇后的一切都是太后給的!故而聽到皇后說這句話,也只是下意識地抖了抖,卻並沒有鬆手。其中一人道,“老奴見過皇后娘娘。太后有令,桑枝殺人害命,理當——”
“本宮說,住手。”皇后站在她們面前,彷彿沒有聽到她們說話,只是淡淡道,“怎麼,聽不到本宮的話?抗旨不遵?”
皇后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和動作,就只是平平淡淡的發號施令,卻沒來由地讓承乾宮一眾人脊樑骨發冷。
幾個老嬤嬤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敢,一時竟僵持住了。
董鄂妃看一眼承乾宮這裡的情形,不發一言走過來,恭恭敬敬朝皇后行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平身。”董鄂妃謝恩後,站在了皇后身邊。
董鄂妃是什麼人!就算是太后的人,也不敢輕易跟董鄂妃槓上。幾個老嬤嬤一見著這情形,頓時嚇得額頭直冒冷汗。可太后的命令她們也不能不從,當即跪倒在地,“啟稟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太后懿旨老奴等人不敢不從。”
“絳雪軒的案子,自有本宮定奪,就不勞太后費心了。”皇后面無表情。
幾個老嬤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怎麼樣,只好硬著頭皮答道,“是,老奴遵旨。”
“此案本宮交由永壽宮靜妃查探,怎麼又讓慈寧宮費心了?永壽宮可是辦事不力!”皇后冷著臉說罷,“來人,把桑枝押到永壽宮去!”
當即不由分說,命人帶著桑枝,一起去了永壽宮。
永壽宮裡亂做一團,四喜趴在靜妃床邊哭得雙目紅腫。聽說靜妃病重,便連董鄂妃都拖著病體一併過來了。
一時冷清的永壽宮熱鬧非凡。
恪妃正焦急地在一旁等著御醫診病,看見皇后和皇貴妃過來,大吃一驚,連忙行禮。
“靜妃怎麼突然病倒了?”皇后皺緊眉頭,打量著恪妃。恪妃忍不住一臉驚惶,當即跪下道,“臣妾不知,靜妃昨日還好好的,今早起來忽然就倒下去。”
靜妃閉著眼睛,皇后憂心忡忡地坐在她床邊,握住她的手。忽然,掌心裡靜妃的手指動了動。皇后眼皮一跳,發現靜妃在悄悄在她掌心寫了兩個字。
自始至終,靜妃都沒“醒過來”。皇后靜靜坐在靜妃床邊,守了一會兒,忽的勃然大怒,“你們這些宮人留著幹什麼用!先是太后生病,又是悼妃,現在皇貴妃和靜妃也全都病中,你們是怎麼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