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仗呢,裝逼不能裝到他頭上,便權當看不見,氣勢洶洶出門捉周顛去了。
張無憚一邊給殷天正捏穴道,一邊從他手中抽出書來看,奇道:“楊左使寫出此書後,倒是拿來給孩兒看過,我教數百年曆史雖有些繁瑣,但也不至於背得這般痛苦?”何況殷天正等人對明教歷史本來就該知之甚詳。
他心知另有玄機,特意挑楊逍走後才有此一問。殷天正忙一拉他:“你是不知道,背完了這套破爛,還得再背別的。這只是中土明教的,姓楊的還準備了一套波斯明教的,這幾天他也在看。”
因這時節不流行翻譯,波斯明教教史皆是波斯語所著,還東拉西扯摻雜私貨,安利本教,楊逍看得也是痛不欲生。
眾人一見他捧起書就一副被餵了屎的表情,自然畏此書如虎,寧肯被楊逍冷嘲熱諷蠢笨不可言,也不肯說已背完《明教流傳中土記》了。
張無憚聽殷天正委婉一提,笑道:“楊左使不擅波斯語,老師倒是現成的,居於靈蛇島的黛綺絲,非但是我教前任紫衫龍王,好似還自波斯而來?”他只記得黛綺絲是波斯聖女,但中土明教諸人都不知此事。
此話一出,韋一笑也不裝死了,拍大腿道:“著啊,黛綺絲本是波斯明教淨善使者之女,她父親本是中原人士,娶了波斯胡女,死前留有遺命,波斯明教方送她回中原,託我們照拂的!”
說不得笑道:“什麼淨善使者之女,如今想來不過是託詞罷了,波斯總教分明是想送個探子來,伺機竊取《乾坤大挪移心法》。也不知這黛綺絲在波斯總教什麼職位,倒是深得信任,能擔此密差?”
謝遜則道:“不論她什麼來頭,精通波斯語倒是真的,又是總教高層,對總教教史也當知曉。只是不日波斯來使就當抵達,楊左使已將教史看得差不多了,也不必千里迢迢專程趕往靈蛇島,將她請來了。”
張無憚卻想起在武當同張無忌聊天時,他弟弟還說要去靈蛇島探望小昭,也不知是否已經成行。
謝遜道:“老夫也非不懂波斯語,只是我同楊左使一般,對八卦方位等語頗為熟稔,但日常用語就差了一層。何況我兩眼已經不中用了,唸書一道上實在幫不上忙。”《乾坤大挪移心法》還是用波斯語書寫的,明教高層都多少會一點。謝遜提起雙眼皆盲很是平靜,並無自怨自艾之意。
楊逍正巧進來,謝遜不用聽他腳步聲是否拎著一個人,只聽他粗重的喘息聲就知這定是沒找到周顛,笑道:“多他一個不多,其實何必拉這麼多人一道唸書,他們出十二寶樹王,咱們有楊左使一個就夠了。”
“教主,兩拳還難敵四手,我一張嘴對他們十二張嘴,說得過就怪了。”楊逍道,“寶不能都押在我身上,也不強求,大家能看多少看多少,天底下哪有多學了的知識呢?”
話是這麼說,眾人士氣實在不高,張無憚笑道:“幹啃教史實在難熬,咱們不妨弄個章程出來,猜猜波斯總教會如何措辭,我教又當如何反駁。”
楊逍眼睛一亮道:“這主意好,我這就列個單子去。”旁的都不怕,要十二寶樹王真談古論今,多方面驗證中土明教乃波斯附庸,他們雖然說輸了照樣能打得這群人服氣,可那就落了下乘了。
這其實就是後世的模擬辯論,張無憚瞧楊逍興味盎然的模樣,笑道:“真難得楊左使這般上心。”
“要給我個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的機會,我能比他還上心。”韋一笑陰陽怪氣說罷,還是笑了,“到底還是為了明教,許他囂張這一回。”
他們口頭上抱怨楊逍抱怨得起勁兒,看得出藉此事兒關係反倒近了不少。張無憚見謝遜頗有滿意之色,笑道:“有楊左使在,孩兒也能偷個懶了,《明教流傳中土記》我背過了,又不識波斯文字,還是去練拳吧。”
這一聽就是要做好說不過就打兩手準備的,謝遜哈哈大笑,起身道:“走,我隨你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