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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鍋蛇宴

風清揚見他陸陸續續還取出了辣子、椒鹽等物,還有諸多烹飪用具,奇道:“你行走江湖,還帶這些東西?”

“說來不怕前輩笑話,我這人沒太大的毛病,就是貪嘴,卻又懶得很,遇到城鎮喜歡避開,說不得只好自己在吃食上多下點功夫了。”張無憚笑道。

他這話說得倒是真的,若是去城鎮歇腳,路途中難免浪費許多時間,倒不如自己折騰著吃一點算了。

張無憚在吃穿用度上並不講究,可他還處在長身體的階段,吃得不好會長不高,這可絕對不能忍。

他一邊說著,用水袋裡的山泉水煮上蛇,放入佐料,又取出一副弓箭來:“此地野獸倒是不少,我去打些野味來,免得喝湯寡淡無味。”

風清揚對此地甚是熟稔,隨手從地上撿起幾根枯枝,提點道:“你外祖以祖傳鷹爪功縱橫江湖,你的爪力還欠些火候,還需藉助外力。”

他說著,手中枯枝直射而去,將遠處一隻受驚的野兔給戳了個對穿,上前將兔子撿起來,忍不住嘆道:“我久不殺生,想不到今日接連破例了。”

風清揚之前還是意氣風發之態,轉眼間不知想起了什麼,興致大減,神色又變得淡淡了。

張無憚裝作沒有留意到他的轉變,只對著兔子笑道:“可惜現在的兔子也好,蛇也好,都遠不如冬日裡肥美。”

說著竟一點也不客氣,將剔骨的刀子遞給他,“我看前輩年輕時定然也是走南闖北之輩,這等小事兒自當難不倒前輩吧?”

風清揚低頭看看遞到眼前,還滴著蛇血的刀子,又抬頭看看張無憚,笑道:“我久不動手,手法自是及不上你熟稔。”

“前輩也說久不動手殺生,可依我看,這隔了數百米以枯枝殺兔的手法,世上也沒幾人能做得如此舉重若輕了。”張無憚笑眯眯道,“現在前輩又自謙好久沒動手烹飪了,可見前輩烹飪的手法,也當自有妙處。”

風清揚還在奇怪他突然間怎麼讓自己剝皮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笑道:“好好,不敢說寶刀未老,也當露一手給你瞧瞧。”

畢竟剝皮時不能拿獨孤九劍頂上了,風清揚確實手生了,但做得頗有幾分趣味。

大抵武學宗師從來都不把自己當宗師,張三丰也好,風清揚也好,張無憚在他們身上沒有看到一丁點的架子,他很樂於同這種人打交道,只可惜深知自己永遠不能有他們身上的隨性灑脫。

張無憚是個極富有心機之人,他同武當諸俠打交道時彬彬有禮,跟風清揚交談時,卻有意把握著度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便是知道他喜歡灑脫不羈之輩。

這一頓飯吃得頗為痛快,蛇湯無高湯調味,但蛇肉鮮美,原汁原味吃起來也另有一番風味。只可惜風清揚用的不多,喝了一碗蛇湯,只撿了兩段蛇肉吃了,那隻烤兔卻是碰也沒碰。

張無憚啃完兔腿,拿根沒燒完的樹枝撥楞著石頭堆裡的灰燼,挑出兩顆蛇膽來,示意道:“前輩?”

風清揚擺了擺手,興致缺缺道:“我今日吃得夠多了,這蛇有些神異之處,說不得對年輕人有益。”

張無憚不肯,一意堅持,風清揚無法,只得跟他各分了一個。他咂了咂嘴巴,拍拍張無憚的肩膀:“風某許久未曾如此暢快了。”

此時天色半晚,夕陽西斜,風清揚的目光被牽引過去,一時默然無語。

張無憚故意鬼祟地看他一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便聽到兩聲西瓜熟透的響動。

風清揚不看夕陽,轉眸來看他,笑道:“承情,承情。”

自他們見面以來,張無憚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風清揚知道他故意弄出響動來,本就是為了引他別再對著夕陽胡思亂想。

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風清揚早就萌生死志,活在世上只是碌碌度日,睜開眼時只想熬到閉上眼,忽忽一日便算熬過去了。

不過就是一頓飯,樂呵完了就完了,總算是無趣生活中的調劑。風清揚起身道:“不虛此行,多謝張小友了,風某便告辭了,我們日後有緣再見。”

張無憚對他猜到自己身份和名字一事兒,一笑而過,起身道:“恭送前輩。”

原著中就這樣,風清揚雖然成天一臉生無可戀地窩在華山山頂上當老宅男,無聊到暗搓搓蒙面欺負欺負小輩,可對全江湖的事情都瞭如指掌,簡直就是“大家好,我就是那個默默圍觀了一切的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