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憚笑道:“多謝舅舅,諸位也太客氣了。”他怕什麼,皇帝的人頭還在他手中,比起屠龍之功,由誰攻下大殿反倒不那麼重要。
待他隨著殷野王入宮,果真見五行旗早已將大殿裡三層外三層圍住,只留下寥寥皇帝親衛還在負隅頑抗。
辛然有一搭沒一搭地向著一名親衛掄拳頭,眼角瞥見張無憚匆匆趕來,一時激動,下手立刻重了些,讓唐洋半側過身將這一拳接了過去,還瞪了他一眼:下手這麼狠幹屁,不小心打死了怎麼辦?
辛然回看過去:不用裝樣了,正主來了!
唐洋生生接了一重拳,正疼得齜牙咧嘴,見狀一愣,扭頭一瞧果真見張無憚已經笑眯眯站定了,一時大怒,一巴掌將那親衛的肩頭拍得粉碎:媽個雞,白捱打了!
張無憚驚奇道:“想不到這狗皇帝還真得了不少人的忠心。我一路走進來,見屍橫遍地,幸而都是元廷裝束,不知大家可有傷到?”他先頂下基調,大殿現在還沒拿下,不是兄弟們消極怠工,全是反抗力量太頑強。
楊逍笑道:“我們來此時,兵士已然逃跑了大半。就這兒還很棘手,這幫人實在訓練有素,若非你殺了狗皇帝,怕得不少兄弟喪命於此。”經過艱辛努力終於贏得勝利,功勞的大頭也落到你身上。
兩人對了個眼神,都是一笑。
韋一笑全當沒看見,只驚喜道:“哎呀,攔門的這兩個硬骨頭總算是死了,可以攻進去了!”話是這麼說,他腳下卻穩穩定住,動都沒動。
一群人都在偷眼瞧他,張無憚卻沒著急,先對在場的封弓影道:“封大哥,將人都帶上來。”
封弓影應了一聲,不多時領來一串男女,這群人個個衣飾華貴,大的已有四十上下,最小的一個瞧著也十多歲了。
封弓影道:“教主,韃子皇帝的子女兄弟共二十三位,皆在此處。”張無憚等人潛入皇宮屠龍,他也沒閒著,在厚土旗旗使顏垣的幫助下,挖地洞潛入各個府邸,將這群人都抓了來,手持畫冊一一核對,還讓他們相互指正過,並無錯漏。
辛然奇道:“沒有幼子幼女嗎?”
這個是他們教主的妹夫,也怠慢不得。封弓影冷肅的面容上擠出幾許笑影:“正是,也是韃子氣數將盡,他這十年間生下三子二女,全都早夭了。”
皇帝能否多子向來同皇朝氣數有牽連,在場的人中,殷野王對這個最為上心,隔空點了點張無憚,催促他快些娶妻,卻見這小子當沒看見不說,還故意拿後腦勺對著他,怒哼了一聲。
張無憚擺了擺手:“趕盡殺絕,不留後患。”也幸虧幼子沒有養活的,不然拎個襁褓中的嬰兒來,他怕還得為難一番。
待手下手起刀落將人殺個乾淨,殷天正道:“入主大殿!”
眾人轟然叫道:“入主大殿!”
張無憚立刻被楊逍和韋一笑一左一右扛了起來,這兩人緊緊制住他的腿,他連忙擺手道:“這萬萬使不得,紅巾教乃明教附庸,今日能成事,也絕非我一人之功。小子無德無能、見識淺薄,如何敢當此大任?還當奉教主榮登大寶才是!”說罷連手也被人團團摁住了。
待被抬到金燦燦的龍椅上坐下,束住他的七手八腳才挪開,張無憚打眼一瞧,不禁樂了:這是生怕不能營造出他是被逼無奈上位的,剛剛捆他的都是教中一等一的好手,他就是真得想掙脫,一時半刻也不能脫身。
楊逍朗聲道:“早在一個月前,謝教主已在少室山出家為僧,拜入渡厄禪師門下。教主臨行前留下口諭,修成乾坤大挪移者,當為我教三十五代教主。朱衣麟王天縱之姿,將此護教神功練至登峰造極之境,乃千古第一人,當統帥群雄,為我等之主!”
張無憚一怔,他雖耳目靈便,但對此事還真不知情。明教瞞得實在太緊,瞧連殷天正、韋一笑都目露驚色,更遑論五行旗旗眾了。
殷天正斷然道:“不可能,半月前我還見過教主。”謝遜自出家之念升起後,深居簡出,不常見人,十天半月才露頭一次,可他親眼所見,其模樣神態俱是本人。
楊逍笑道:“謝教主稱絕不能走漏風聲,恐諸位生疑,便重金請了偷王之王司空摘星易容假扮。”
殷天正嘆道:“怪不得。”要說天底下誰能裝樣裝得絲毫破綻不漏,也就司空摘星的名號報出來能讓他信服。
韋一笑稍一猶豫,還是道:“看來此事殷大哥同我皆不知情。按照我教教規,若非有教主親筆手書,傳位大事至少該有兩人主持。”他不是信不過楊逍,這教主之位除了張無憚也無人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