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真要查,汝陽王府是無從入手,還得看能否自丐幫那處撕開口子。”
方東白本非貪慕名利之人,張無憚也早猜怕是十年前丐幫出了動亂,將他逼至走投無路境地時遭汝陽王所救,以方東白的個性,定然竭力以報。
丐幫曾為天下第一大幫,聲勢最旺時連少林都不敢直攖其鋒,如今雖只淪為一流最末的幫派,也底蘊猶存。張無憚早便惦記上了,好不容易有了方東白這麼一個現成的理由,他便有法子將現任幫主史火龍乃成昆、陳友諒派人假扮之事掀出來。
範遙不能久待,見張無憚再無什麼要問的,便徑自離開了。
張無憚將那一頁名單貼身收好,仍在大都城中滯留一陣,估摸著時間見汝陽王府並無異動,心知範遙順利返回並未被覺察,方才放心離去。
他本擬直奔天鷹教分舵同令狐沖匯合,走至半道,卻聽到令狐沖低聲喚道:“憚弟,我在這裡!”
張無憚循聲看去,只見一棵參天樹木聳立,令狐沖自樹冠探出頭來,招手道:“上來說話。”
張無憚將馬拴在樹上,躍上樹枝,見他還是白日間打扮,背後仍揹著個大麻袋,奇道:“衝哥,你怎麼在這裡?”
令狐沖笑道:“我白日去了那間分舵,見到當地舵主,他見面就叫我‘令狐大俠’,我便知道不對了。待到午間,便未食他們為我準備的酒水,趁人不備溜了出來。”
他同張無憚交好不假,可又不是全天下的天鷹教教內人士都知道少教主有個至交好友長成這模樣。令狐沖看自己身上也沒什麼標誌性物件,他同那名舵主又從未見過,對方卻一張嘴便叫破他身份,顯然有鬼。
張無憚大讚道:“好!”當下將朝廷派遣六扇門來追查他們之事說了,笑道,“六扇門餘者不值一提,唯獨總捕頭金九齡,手上功夫不弱,還算有些門道,要是此番能碰上,倒正好一掂他斤兩。”
一方舵主有異實乃大事兒,令狐沖見他還有心情同自己說笑,搖頭道:“我還擔心你知道後該發怒了,想不到你看得比我還開。”
“這有什麼,哪門哪派還沒幾個敗類啊。”張無憚說得輕描淡寫,像他就在幾大門派都塞了人,總不能只興他塞人,不準人家反塞。
不過此地舵主叛變一事也是始料未及,若非令狐沖機智,此時說不定已經被擒了。張無憚先拉了拉他的手,方道:“你前腳一走,怕他們該知道事情敗露了——他們知道你是朝著大都方向溜的嗎?”
令狐沖仔細想了一想,搖頭道:“我在此地藏身數個時辰了,倒是見了幾波來搜查的,他們都無功而返了。”
張無憚滿意道:“好,那我便裝作毫不知情,再入分舵一探。”此地分舵舵主也是跟隨殷天正多年的老人了,他不信整個分舵都能被策反,若還有忠於天鷹教的,自然得解救出來。
令狐沖一聽,眉頭便皺了一下,卻知他心意已決,只好道:“要是遇險,便放火花求救,我在附近隨時等著支援。”
張無憚一口應下,算了算時間卻覺不對:“咱們自汝陽王府脫身,扔下趙敏後,你便直奔分舵而來,怎麼那分舵舵主便已經知道你要去了?”
就算那分舵舵主本就有問題,他們來大都卻是隱秘行事的,除非自他們出汝陽王府時,便已有人快一步趕出城外,搶先支會了此地舵主。
令狐沖深吸一口氣道:“咱們將那紹敏郡主放下時特意繞了圈子,怕便是這時節有人趕在咱們頭裡了。”說到此,明瞭張無憚之意,又道,“這人不是庸手,若真是六扇門之人,起碼在汝陽王府有眼線,前腳汝陽王府出事,緊接著他便得到了訊息。”
這本是棘手之事,令狐沖越說,卻見張無憚雙眸越是明亮,心中喜愛不勝,轉憂為喜道:“你這又打什麼壞主意呢?”
張無憚笑道:“我越想越覺得此人便是金九齡,豈不是天助我也?”
金九齡身為六扇門捕頭,自然用處多多,便沒有今日同範遙的一番長談,他也想跟金九齡見上一面了。
當下同令狐沖跳下樹來,兩人同乘一匹快馬來至分舵附近,令狐沖尋個暗處藏身,張無憚打馬前行,見分舵燈光暗淡,只有門前兩盞燈籠還點著,運足內力道:“衝哥,朱舵主,兩位可在?”
燈火零星亮了起來,不多時便有個虯髯大漢一邊套外袍一邊衝了出來,見到是他,驚喜不勝,納頭便拜,口稱:“朱子茂見過堂主!堂主到此地界,屬下竟未曾遠迎,多有怠慢,還望堂主恕罪!”
張無憚皺眉看他,奇怪道:“怎麼朱舵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