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一路來到了峨嵋山下,令狐沖扭頭瞥一眼,見他神情凝重,笑道:“怎麼,點了滅絕師太穴道還把人家扛著走的傢伙總算覺得害怕了?”
“那算什麼呢?”張無憚笑了一笑,他真正擔心的不是這一茬,也不知道滅絕師太得知他將《降龍十八掌》歸還丐幫的訊息了嗎。
多想無益,他上前對守山的兩名女弟子道:“華山派令狐沖,紅巾教張無憚,前來拜見掌門師太,還請代為通傳。”
其中一名女弟子是貝錦儀,同張無憚見過多次的,連忙還禮道:“原來是張教主和令狐公子大駕光臨,家師兩日前閉關剛出,還請您稍等,我上山稟報。”
不多時她又下山,看張無憚神色有些奇怪,輕聲道:“家師請您單獨上山。”貝錦儀說話時頗為忐忑,她可從未見過滅絕師太這般難看的臉色。
令狐沖聽得眉頭一皺,看張無憚一眼,從他神情中知曉他定是要走這一遭的,也不好多勸,只道:“憚弟,你千萬多加小心。”
“放心吧,煩請你在附近城鎮等我。”張無憚笑道,“怕什麼,滅絕師太還能吃了我不成?”實際上要真翻臉,他最多也就是損失峨嵋派這個盟友罷了,憑峨眉這些人,還當真傷不了他。
令狐沖仍是目送他一路上山,待人都看不到了,也沒離去,就在山門處等待,心道他二人若當真大打出手,從弟子神色中總能看出一二,屆時只有得罪了,不論守山弟子如何阻攔,他都要強上峨眉。
算起來自光明頂上到現在,也不過小半年的時間未見,滅絕師太清減了許多,下撇的兩道長眉更顯得愁苦。她耷拉著頭,聽到響動,只掀了一掀眼皮,先命一干弟子全都退下。
她此前正在處理閉關時堆積下的一應事務,名下代為管事的小徒弟都在,其中就有周芷若。她一眼看出滅絕對張無憚的態度全不如前幾次熱絡,心中大為擔憂,卻又無法,只好隨著眾師姐出了大殿。
待殿門關上,滅絕看他許久,方冷冷道:“張公子來我峨眉所為何事?”
張無憚似乎頗為詫異,想了一想才賠罪道:“在光明頂上時,都怪晚輩心急下態度無禮輕慢,冒犯了師太,只是事急從權,這本非晚輩本意,倒叫師太著惱了,還請師太見諒。”
滅絕想說什麼還是忍住了,半天才道:“一碼歸一碼,我俗家兄長一事,還當謝過張公子,若非有你,我還被矇在鼓裡,只恨謝遜,卻叫罪魁禍首成昆逍遙。”
“那不知晚輩哪裡做得不周,惹得師太不快了?”張無憚困惑道。
滅絕心頭那股強壓下的火氣一下便躥了上來,終於不再強忍,起身道:“張公子何必同我裝傻,誰人不知你乃天底下第一的聰明人,算天算地,連《九陰真經》都算計了去!我問你,你送給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可是自倚天劍中所得?”
她本擬張無憚定然百般抵賴,卻見張無憚一口道:“正是如此。”旋即又驚奇萬分道,“師太你是怎麼知曉的?我得到機緣巧合得到秘籍後,多方打聽,從未聽聞還有誰知道倚天劍中的秘密。”
滅絕聽他這般不要麵皮地承認了,一口老血差點嘔出來,可聽到後半截話,再看張無憚面上只有奇怪並無慚愧,心覺不對,脫口道:“什麼機緣巧合?”莫非他不是當年在大都城外,竊走了她剛得手寶劍的小賊?
張無憚張口欲言,卻又頓住了,神色奇異道:“這訊息除了一人外,我只從您口中聽過,若您認識那位同樣知曉此事之人,那、那我可不方便說——他已叫我殺了。”
滅絕師太急道:“什麼方不方便的,我自尊師那傳此秘密,也還不知天底下還能有第二個人知曉,是誰,你快點說!”
“大抵是四年前吧,晚輩參加了武當太師父的壽辰後,返回天鷹教途中,叫個蒙面人給擄了。”張無憚回憶道,“那人從我這兒奪了寶劍去,拿著一柄長劍要對砍,只是我的劍乃軟劍,他使得不慣,試了多次,震得虎口都裂了,還不得法。”說著自袖中抽出一柄軟劍來,雙手捧給滅絕。
滅絕將紫薇軟劍接了過來,以內力一逼,見寶劍通體呈紫色,氤氳貴氣不可言說,心知這確實是一柄不下於倚天劍的寶劍,倒也說不準能夠斬斷倚天劍。她厲喝一聲,一劍劈向身後的八仙桌,劍身碰到桌面時卻微微彎折,雖仍將桌子劈開了,切面卻並不齊整。
滅絕也是慣用硬劍的,一試之下見果然不好施力,信了大半,本想將紫薇軟劍擲回去,想了一想,還是雙手捧給了他,神色稍為和緩道:“然後呢?”
張無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