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叫個不停,如今都跟張無憚這麼熟了,再這麼叫顯得太過生分,便正好將令狐沖的叫法拿過來一用。
令狐沖的眼睛立刻掃了過來,低頭咳嗽了一聲。
陸小鳳奇道:“怎麼,難道這稱呼你叫得我叫不得?咱們兩個也這般熟了,只是我比你虛長些年歲,‘衝哥’是沒戲了,叫你一聲‘衝弟’如何?”
令狐沖手搭劍柄,一本正經道:“叫不得,叫得。”憚弟不行,衝弟隨著你叫。
張無憚想了想,搖頭道:“叫不得,叫不得。”都不給你叫。
陸小鳳平生頭一遭讓人給嫌棄成這樣,呆了半天,四條眉毛一齊耷拉下來,騰空連翻了五個跟頭,還不等落地就對著下方做了一個鬼臉,直接穿過窗戶,使輕功離開了。
張無憚喊道:“鳥哥,兄弟下次怎麼找你?”陸小鳳一大特點就是居無定所、四下漂泊,不像張無憚還有天鷹教各地分部能當個信件代收發地點,跟這樣一個浪子聯絡,還真不太好辦。
不讓我叫“憚弟”還叫我“鳥哥”,我沒你這麼糟心的兄弟。陸小鳳在街角一棟紅樓綠瓦的二層小樓上停住腳,翻了個白眼,才道:“我定期會來百花樓會友,你若真找不到我,給花滿樓寫信就好!”
張無憚比了個拇指示意明白了,陸小鳳又向前跳了兩個房子,忍不住再停下來,深覺自己剛才那個白眼翻太快他可能沒看到,特意慢動作又翻了一個,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兩邊隔得實在太遠,別說看面部微表情了,臉都是模糊一片的。張無憚見他重又轉過身來,還以為另有什麼事情,卻久等不見陸小鳳開口,對方只是呆站了一會兒就又屁顛屁顛跑走了。
他滿頭霧水,只好讚道:“陸兄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瞧這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勁兒吧,又不是這次之後就再見不到面了。
令狐沖倒頗覺陸小鳳飛騰跳躍間,身後大紅披風抖動不停的模樣帥氣十足——不然憚弟為什麼光盯著人家看,問道:“日後我行走江湖,也穿件披風怎麼樣?”
張無憚多看了他幾眼,笑道:“衝哥你這般模樣配這番打扮,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令狐沖吐出腹中濁氣,脊背挺得更直,目視前方傲然而立,作睥睨之態,點指道:“此話當真?”
張無憚順手拍了一下他的腰:“都火燒華山了,還有心情胡鬧呢,跟花公子說一聲,咱們也該走了。”
令狐沖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揪著他不放問道:“你先跟我說是不是真的?我這打扮最好看了?”
連問幾聲見他都只微笑不應聲,令狐沖抬手摸摸鼻子,喃喃道:“不帶你這樣的,說話怎麼只說半截呢?”
傻樣兒,不說不就是預設嗎?張無憚不去理他,尋來在外間小院花圃中勞作的花滿樓,謝過他周至款待後便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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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離了百花樓便直奔華山而去,路上倒是聽到了諸多有趣的傳聞。左冷禪以嵩山派掌門之尊,在嵩山派老巢勝觀峰上遇刺重傷,不說天下震驚,起碼五嶽劍派是震了三震。
行至華山地界,他們在山下小鎮休整,便聽酒肆中也有江湖人士談論此事。令狐沖端著酒盅半晌都沒下口,嘆氣道:“咱們在少林時,我還當左師伯只是受了傷,卻不料傷得這般嚴重,竟然至今還臥床不起。”
“幸虧恆山定閒師太聽聞訊息後火速命弟子千里迢迢送了白雲熊膽丸靈藥上嵩山,否則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張無憚讚了一句。
他對《倚天》的少林沒有好感,同為修佛之人,《笑傲》中不論和尚還是尼姑,佛學修養都上了一個大檔次。
令狐沖道:“這是自然的,恆山三位師太慈悲為懷,何況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若是我華山也有此等療傷聖藥,也自不會推脫。”
拉倒吧,左冷禪遇刺未死,你師父還不定怎麼扼腕慨嘆呢。張無憚給他添酒,聽令狐沖又道:“這次嵩山派上下震怒,嵩山十三太保一齊下山來,也不知能不能查清楚究竟是誰膽大包天,膽敢刺殺左師伯。”
張無憚冷笑不語,就這麼十三個只知道練武根本不懂查案的蠢貨下山,能查出個屁來,他們加起來還沒六扇門一個普通捕快業務純熟呢,左冷禪此舉,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們正說著,冷不丁馬蹄聲陣陣,至少有二三十人從遠方而來,在小鎮上也未停留,直直向著上山大道駛去。
“……”令狐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