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一算,還算出他日後竟然還會將救命恩人扒皮抽筋,食其血肉,此等小人,看他一眼都髒了我的眼睛,豈可不殺?”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鮮于通心下暗喜他態度如此狂傲,面上怒道:“胡說八道!莫說我這徒兒最是尊師重道不過的,便是他日後真的會做出這等勾當,你卻不該為了他還沒做的事情去殺他啊!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這番話說得倒是十分在理,嶽不群輕輕搖頭,心道這張堂主終究出身魔門,說話做事難免帶著幾分邪性——只是你做就做了,可不該照實說出來,憑你的口才,找理由為自己開脫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張無憚卻道:“我明知他不是好料,不趁早殺了他,難道還等到他真的做了惡、害了好人才殺他不成?我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豈不是對不起日後要被他害的人?是我的良心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他這簡直就是歪理邪論,可縱然鮮于通口齒伶俐,也頓了一頓不知如何反駁,只好重新抓論點:“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張公子空口白牙便說我弟子忘恩負義,便是包中丞在世,斷案還得講究個證據呢!”
怎麼誰說到斷案都喜歡拿包拯說事,這又不是公堂,我跟你講個屁證據啊,老子殺就殺了,不服你來殺我啊?只是這話不能說出來,張無憚笑道:“這‘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八個字,不是入鮮于先生門下,最先學到的嗎?”
他這話一出,封不平、成不憂等都不能只旁聽了,華山劍宗各個群情激憤,成不憂站出來舉劍道:“大膽小賊,敢辱及我華山門庭,今日我定當將你斬於劍下!”
張無憚便聽身後也有拔劍之聲,一扭頭見令狐沖走過來同他並肩而立,手中青冥寶劍泛出幽幽冷光,冷然道:“人家只說鮮于通門下如何,你們劍宗自願拎著屎盆子往腦袋上扣便算了,可別拉華山下水。”
令狐沖頗為奇怪張無憚這幾句話說得簡直自掘墳墓,不似他以往做派,但知他定有深意。既然張無憚有意同鮮于通繼續理論下去,那他便出面接下,不能讓成不憂壞了憚弟謀劃。
成不憂憤而出劍,令狐沖舉劍迎擊。張無憚屈指一彈,使出自風清揚處得來的彈指神通,將兩劍盪開了。
成不憂只覺劍上巨力傳來,寶劍差一點脫手,後退兩步定睛再看,卻見劍刃被彈碰之處竟然已經豁了一個小口。他再看令狐沖也是拿不穩手中劍的模樣,還當張無憚指力強勁到此等駭人聽聞的地步,面無人色,呆立當場。
令狐沖也搖晃了幾步才站住身形,低頭一看青冥寶劍,他的劍倒是全無損害,仍是認認真真檢查了一遍,嘆氣道:“憚弟,下次可不能如此了,你這一指的力道連花崗岩都能劈開,這寶劍我剛得不久,可經不起這般糟踐,你喊一聲‘收手’,難道我還不聽嗎?”
張無憚肅容作揖道:“是是,下次再也不敢了。還當謝過令狐兄仗義援手。”
讓成不憂差點劍柄脫手的力道是他彈得,可一指將千錘百煉的精鋼寶劍戳豁,這能耐他當真沒有。是令狐沖劍出如龍,飛快拿青冥寶劍在成不憂劍身上戳的。
青冥寶劍何等鋒利,一戳自然會有豁口,蓋因他出劍太快,成不憂其時只顧著後退,並未看到,其餘人等站得遠了,更是看不真切。令狐沖再裝作擔心青冥劍也讓張無憚戳壞的模樣,這般唱作俱佳,看成不憂就再無懷疑,只默默收劍退回隊伍。
這一手神乎其神,顯然也懾住了其餘人等,便連華山弟子都忘了喝彩。四下寂靜中,張無憚又看向鮮于通,笑道:“鮮于先生說起門下弟子去胡青牛處求醫還能說得振振有詞,可是忘了自己對救命恩人胡青牛做過什麼了不成?”
鮮于通神色微變,旋即平靜如常,困惑皺眉道:“蝶谷醫仙胡青牛的大名我只是聽過,卻從未有幸同胡神醫相見,救命恩人云雲,就更無從說起了。”
張無憚笑道:“你不認胡青牛便罷了,只是你扇子裡的金蠶蠱毒,卻不知你肯不肯認?”
鮮于通心下大驚,他手中這柄從不離身的摺扇中暗藏機關,扇柄內藏有金蠶糞土磨成的粉末,乃是苗疆不傳之秘。昔年他同苗疆女子相戀,始亂終棄後便被下了此毒,鮮于通逃離她家中時偷走了這對金蠶,幸得胡青牛熬了三天三夜救助方才撿回一命。兩人義結金蘭,才有後來鮮于通同胡青羊的一段孽緣。
若說胡青羊之事還能是胡青牛告知的,這扇中藏毒之事,他做得十分隱秘,本絕不該有第二個人知曉,莫不是眼前這人當真能掐會算,已將他諸般手段看得通透?
鮮于通在丁勉敗陣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