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憚將這四人用繩子串著系在馬後,並未再疾馳,牽馬而行,想著等到了臨近城鎮,便弄輛馬車將他們裝進去。
令狐沖見這群人一上來便突施辣手,絕非正派,他心知張無憚並非以折辱他們為樂,牽在一塊只是防備他們逃跑,便由著張無憚處置,倒未說什麼。
只是他們這兩匹高頭大馬後牽著四個衣著奇異人士,其中還有個貌美如花的姑娘,這四人口中還哀叫連連,這景象也著實引人注目。
走在偏僻小道上時還好,待靠近城鎮,周遭人流漸多,便引來諸多矚目。張無憚便在鎮口拉住了馬,道:“衝哥,你看管著他們些,我去分舵弄輛馬車來。”
他說罷,見“牛肉湯”眼底閃爍,恐這小妮子再生事,當即一指點在她啞穴上。張無憚先前允他們呻|吟呼痛,是讓這聲音彼此消減他們的意志,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麻煩的。
“牛肉湯”算盤泡湯,眼中射出一陣寒光,怨毒地瞪著他。張無憚笑了一笑,輕聲道:“我這人最是憐香惜玉,吳姑娘若能乖巧些,咱們兩廂便宜。”
他雖非陸小鳳那等風|流浪|子,可對著姑娘們,總也多了幾分耐心寬容。可惜“牛肉湯”恨他入骨,她帶人伏擊的那一刻起,在張無憚眼中便沒有男女之別了,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敵人罷了。
張無憚本想快去快回,卻不料在本地分舵見到了一個頗為眼熟的高大身影,正是殷無福。
殷無福、殷無壽、殷無祿他們兄弟三人,名義上雖為殷家家僕,可便是殷天正待他們都客氣三分。張無憚自然也不肯怠慢,快步走上前去,笑道:“大伯,您怎麼來了?”
殷無福在三兄弟中排行老大,從不肯託大,恭恭敬敬叩頭行禮,讓張無憚扶起來後方道:“屬下於此地等候堂主多時。”說著雙手捧上一封喜帖。
張無憚見封口火漆上打著明教的火焰印記,開啟一看,竟然是楊逍所派,請他下月二十日,上光明頂賀楊不悔芳辰。
張無憚一下便笑了,將帖子擲回給殷無福:“醉翁之意不在酒。”自楊逍上次主動壓低身價來找他便能看出來,光明左使找回了老婆尋到了女兒,煥發了第二春後,又心思活絡了。
只是眾人為教主之位爭了二十年,要是能一致服誰,也不用一口氣拖到現在,鬧得四分五裂、兄弟成仇了。楊逍好不容易借楊不悔整十歲生辰的由頭,想將眾人聚在一起重提此事,有多少人肯給臉出席都難說。
張無憚問道:“外公和舅舅什麼意思?”
殷無福道:“教主不去,少教主也無意,倒是光明頂上來人特意給了您單獨一份請帖,教主說隨您的意思來。”
事實上殷天正氣得只差拍桌子吹鬍子了,什麼玩意啊,你楊逍的女兒過個小小生日,讓我一把老骨頭了巴巴上光明頂上給她慶賀?多大臉啊,也太把自己當根蔥了吧!
他不是看不出楊逍只是想接個由頭把老哥幾個給湊一起,本來十好幾年沒上光明頂了,故地重遊也不賴,可光這由頭就把他得罪到家了,殷天正才不伺候。
殷無福道:“屬下奉教主之命離開前,看到姑爺打發人來問,似乎楊左使也著人去請二公子了,說要謝過二公子救他門下弟子。”
這真是生怕他們這一脈沒人賞光,連張無忌都扯上了。不過明教高層混得最好的,還真當數殷天正了,無怪楊逍這般放在心上。
張無憚笑道:“替我寫個回帖,謝過楊左使盛情相邀,屆時我一定出席,還將奉上一份大禮。”
殷無福應了,聽他又道:“請外祖先別回絕得太死,我先充當馬前卒,替他老人家踩踩點。”
他這要求頗為無禮,殷無福稍一猶豫還是應下了。張無憚謝過他在此地久候自己數日,不再掰扯,命人打點好一輛馬車,匆匆趕向鎮口。
每當他跟令狐沖湊到一塊,運氣就格外得糟糕,不過是跟殷無福多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張無憚遠遠便聽到鎮口一片嘈雜之聲。
他快步趕上前去,卻見令狐沖讓一群恆山派尼姑團團圍在中間,滿臉尷尬之意,正彷徨地左右張望。
除了小尼姑外,還有位身著袈裟的老尼,張無憚走近時,正聽她喝道:“你若再不放人,貧尼便不客氣了!你自陳華山派大弟子,我卻不信嶽師兄這等君子,會教出這等倚強凌弱之輩!”
這老尼姑性烈如火,說話間已經高高舉起了拂塵,此人正是定逸。
令狐沖一向也是能言善辯之輩,可無奈在這幫涉世未深的小尼姑眼中,他便是能舌綻蓮花,都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