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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蕭清歡根本就不怕,指著他,一臉無辜地仰起小臉告起了狀:“阿姜姐姐,你看到沒,他居然兇我。從小到大,除了你都沒人敢兇我的。連靖北王都疼我疼得死去活來的,他敢欺負我……”
沐雲姜暗暗一嘆,摸摸孩子的頭,“清歡,你乖乖不說話行嗎?你再說,他要被你氣死了。”
“那他氣性也太小了。男人就得大度,他真不是男人。”蕭清歡小大人似地嘆了一聲。
洛潯陽的臉孔再次被氣綠了:“蕭清歡,今天我就替你父王,好好教訓你一頓……”他被氣得想打人。
這麼一兇,蕭清歡本能地抱住了沐雲姜的大腿:“孃親救命……他要來打我了……”
前面半句四個字,一脫口,於洛潯陽來說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她她她……她居然還敢叫你孃親?不許叫,蕭清歡,孃親這個稱呼怎麼能隨便亂叫,絕對不可以這麼叫,聽到沒有……”
氣得他都要直跳腳了。
可蕭清歡卻衝直做鬼臉:“我就叫了,就叫了,阿姜姐姐就是我的親孃。我要叫一輩子……孃親孃親……”
這話好像沒毛病。
但是,用在洛潯陽身上,那還得了。
洛潯陽見狀,越發打定要把她打包送走了:“阿姜,這小孩子,必須送走,必須……”
沐雲姜從未見過他如此生氣,她無奈地摸摸自己這個淘氣的孩子:“歡歡,不準鬧了,去,進臥室,和素月姐姐待著,我得和這位哥哥說幾句話……不許再犟嘴。你瞧瞧,把人家哥哥都氣成什麼樣了?”
…“好吧!”
蕭清歡總算是乖乖的了,轉身撲向素月,進了裡屋。
洛潯陽見她就是不肯把人送走,心裡很鬱悶很鬱悶,忍不住哇哇叫了起來:“為什麼非要把她留下來?”
“出去說。”
沐雲姜領頭走在前面,出了書房門。
洛潯陽只得跟了過去。
兩個人來到東暖閣。
這裡本是阿父阿母常過來坐一坐取暖的地方,有一個炕,屋子燒得很燙,家裡人閒著沒事,可以在這裡坐一坐,閒聊家常。
“現在可以說了嗎?為什麼不能送走?”
這個人是非要把人送走不可。
沐雲姜看著他,冷靜地問道:“洛潯陽,你為什麼要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靖北王都不在王府,你送去,孩子要是出了事,你負責?”
“那……送我母親那邊待上幾天也是可以的……我母親喜歡小孩子……反正,我就不許她待著……”
他又打起了這個算盤。
“打住。孩子我肯定不會送走。至於原因,你不用非要弄個明白。這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小事,洛潯陽,你在這麼一點小事上,非要和我斤斤計較,有意思嗎?”
她眉心擰起:“如果你來就是來找我吵架的,最好就此打住,反正,不管你怎麼吵,你都吵得過我,也打不過我……洛潯陽,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現在的你,我很不喜歡。你還是冷靜一下……等你冷靜好了,我們該談什麼就談什麼……你在這裡待著,半個時辰後我再來找你……”
直接就甩門而去。
見狀,洛潯陽心頭沮喪極了,他在這裡猛吃醋,她那邊根本不在乎——喜歡一個人,那個人不在乎自己,那滋味,真的是苦澀極了。
於是,他狠狠地就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皮:成,他承認自己是情緒失控了,但,那也是因為他太在乎了。
是的,今天的他,是如此的害怕失去,怕所有從小擁有的,現在擁有的,都會成為破碎的記憶——他很怕很怕。
但他沒有奪門而出,就此離開。
阿姜讓他反省,那他就反省吧!
這個女子,他好不容易擁有,怎能輕易失去?
半個時辰後。
素月來敲東暖閣的門,沉靜地喚道:“洛郎君,你冷靜下來了嗎?姑娘在梅閣等你品茶。”
洛潯陽走了出來,英俊的臉孔變得無比沉靜,和平常嘻皮笑臉的他,有一種本質上的區別,出來後,只落下兩個字:
“帶路。”
所謂梅閣,其實就是窗前種了兩棵梅樹的小屋子,如今早梅已陸續綻放。那邊放了一些樂器,閒時可以彈彈琴,吹吹笛之類的。
沐雲姜坐在閣中,身上著一身滾著白狐毛的裘襖,一手正捧著手爐,另一手拿著一本書,嫻靜的她,乾乾淨淨,若綻於枝頭的雪白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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