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
蕭祁御去了一趟如意軒。
那兩天很溫馨、很兒女情長的時光,他曾“冷眼旁觀”過。
從大門口到正廳,從正廳到膳堂,從膳堂到臥室,從臥室到書房,短短兩天時間,他們有過不少親密無間的相處。
那些畫面,一直印在他腦子裡,怎麼都揮之不去!
最後,他來到了書房,在抽屜裡找出了那一紙婚書。
親筆書寫的約定,就在面前,但是,一切皆是鏡花水月,無法作數。
他本想將這張婚書燒了,不知為什麼,心下竟生了不捨之心。
像他這樣的人,註定是一輩子是孤家寡人的,所謂的婚書,這輩子不可能再有,所以,留著紀念也挺好的。
如此自慰,他竟理直氣壯地把這婚書給藏了起來。
這天晚上,他睡在沐雲姜睡過的床榻上,不知為何,就是特別的想念她撒嬌的樣子……
匆匆數日而已,他又認得了她的另一面,便無比懷念她在這裡小鳥依人的光景。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越深入瞭解她,她的在他心裡的印象,就越清晰深刻,越讓他念念難忘……
阿索和阿緒在外頭守著。
阿緒疑惑,問:“主子這是怎麼了?”
阿索想了想說:“想念唄!”
阿緒不解:“那就去見七姑娘唄!”
阿索嘆:“七姑娘全忘光了。”
阿緒輕輕嘆息。
阿索心疼主子。
他們大涼,有一傳統習俗:將士出征都要喝一杯妻子或情人煮的踐行酒,如此,即便血撒邊疆,頭顱落地,也無憾了。
或是,主子也是想到那習俗了——畢竟,七姑娘曾是他的小夫人,而明日,主子就要開拔了。
清晨時分,蕭祁御穿上一身銀色的鎧甲,從涼帝手上接上兵符,行拜別禮後,坐上他的愛馬雪驄,領著兩萬的精銳騎兵,奔赴邊境,到時,他將接管邊境八萬邊軍,一同禦敵。
沐江帶著他的部曲,跟著去了。
沐雲姜站在城牆上,看著那個男人,帶著將士們消失在官道上。
穿上銀甲的他,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是無數兒郎眼中不可戰勝的信仰。
所有人都覺得,只要跟著三殿下,就一定能打勝仗——事實也如此。
前世,不管是他,還是她,他們都沒打過敗仗,他們成了一時的神話——但同時,他們又在分庭抗禮,互不相讓。
想不到這一世,她竟會於暗處,默默送別於他……
人生的際遇,真的是玄妙之極。
蕭祁御離開的當天,沐雲姜召見了老周——周大刀,令他在自己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內入住沐家小院,擔當護院一職。而崇八則跟著三哥哥。
然後,把三哥哥沐雲韜拉到了三堂哥那裡,對他說:“軍備司內鐵石進出數量到冶煉成鐵的比率,這裡頭的賬,或者可以讓三堂哥把把關。
…“三堂哥的眼睛現在不能看,但你們可以把賬冊讀給他知道……或者,三堂哥可以幫到你們……
“但記住了,一切需要在暗中進行……”
蕭祁御離開的第二天,沐雲姜救醒了沉睡很多天的阿母,阿母失憶,不認得任何人。
這在沐雲姜的意料之中。
雖然失了憶,卻也忘了那些複雜的算計——沐雲姜想保護阿母,暫時失憶,可以確保殘存的死間沒辦法再拿阿母曾經的身份做文章。
然後,沐雲姜另外給兩個堂兄開了方子,為他們的後續治療,整備好了一個多月的藥草。
蕭祁御離開的第三天。
清晨時分,把家裡安頓好的沐雲姜帶著素月,悄悄離了府,先去馬行挑了兩匹上好的駿馬,付了錢後,就飛奔著往北而去。
離開京都,沐雲姜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天都的繁華,她是喜歡的,那裡處處充滿了底層老百姓的煙火氣,但同時,那裡也充滿了權利的傾軋。
兩相比較,她更喜歡遊歷江湖,即能看到不同的風景,還能增廣見聞——當然,闖江湖也是有風險的。
經過前世,她清楚的明白:如果世上沒有一個盛世,那麼江湖也是混亂的。
然而,想要一個盛世,就得遇一明主。
所以,這一世,能不能再創一個盛世,就得看蕭祁御。
換而言之,如果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