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姜卻淡淡一笑,也跟著往後退了幾步,隨即挑起了漂亮的細眉,語氣甚是庸懶道:
“喲,可汗,您還真是塔恩先可汗養的好狼崽子。不折不扣白眼狼一隻啊,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救你……”
拖羅則哼笑一聲:“可惜啊,已經來不及了,既然當年是你種的因,如今這果,你就得好好收著……從今往後,咱們夫妻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不好意思,你的吃相實在太難看,我決定了,今天便了結你,為民除害……”
她笑得好看,嘴裡還在口出狂言。
“好呀,那我看你怎麼了結我?”
拖羅覺得有點稀奇,她都陷入重重包圍了,怎麼還能把牛吹得天一般大。
就在這一刻,四個番僧其中兩個撲了上去,而另兩個則在邊上壓陣——他們一定以為,四個打一個,那就是十拿九穩的事。
但也便是在這個時候,嬌小的新娘子,如靈雀一般,輕輕一躍,翻到了樑上。
兩個番僧跟著一躍而起來。
他們以為,她是躍上房梁,想借著天窗逃跑。
其實不是,沐雲姜只是上去扣住了樑上一個暗扭,就以旋風似的姿態,掠到了擺著龍鳳燭的案臺上。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那樑上就射出了無數的暗箭,衝那兩個番僧射去。
他們始料未及,其中一個直接被一箭穿肩,另一個雖然避開了,卻也擦傷了臉孔,鮮血直淌。
這叫什麼來著?
出師未捷。
緊跟著,整個房間突然就發出了一陣喀嚓喀嚓之聲。
番僧們感覺到了一陣異樣的震動,意識到不對勁,四個人不約而同往屋外撤。
“哎,別走啊,讓你們嚐嚐暴雨梨花針的滋味……小心,有毒……巨毒無比的哦……”
就在他們退出去的門口,突然冒出一陣綿密的銀針雨,細微的破空聲,密集的響起……
說完,她就躲到桌案後面,那裡正好可以躲開這一波銀針雨,在躲之前,她還順手揮出一波暗鏢。
咻咻咻,兩面夾擊而去。
他們一邊要躲銀針,一邊要躲暗鏢,只能一邊躲,一邊用手中的法杖打落那些暗器。
其中老四不小心被紮上了一針,直接就唇色發黑,當即口吐白沫。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絕頂高手,能讓絕頂高手當即口吐白沫的,那必須是罕見奇毒。
而便是這樣一耽擱,喜堂已經被精鋼造的鐵欄給圍起來了,構成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
當所謂的“梨花針”射完,另三個番僧圍向了被毒得滿地翻滾的老四,都在伊伊呀呀地問著什麼,用的是古陀國語。
還好,她聽得懂,他們都在問:“四師弟,你怎麼樣了?”
她挖了挖耳道,從案臺後站起來,笑著歪著頭應了一聲:“不用擔心,一時半刻死不了……”
…用的也是古陀國語。
那是前世的她,閒來沒事找人學的。
這一刻,她和這四個人,一起被困在了這個巨大的鐵籠子裡。
籠子外的拖羅,臉上本來帶著笑,在看到這一驚變時,愣了愣,而後甚感有趣地點了點頭:
“原來,這就是你說你要回玉宅來拜堂的原因?
“傳說中的玉宅竟然可以在瞬間變成牢籠。
“有點意思啊!
“可是,阿姜姑娘,你好像把自己也困在裡頭了哦……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畫地為牢嗎?”
沐雲姜淺淺一笑,回頭應道:“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只要把這四個番僧給控制在這鐵籠子內,才能更好的控制住那個正在叫囂著的拖羅可汗。
可是,以她一人,又如何能敵四僧呢?不,現在是三僧了。
說話間,那三個番僧不約而同就站了起來,搖著手上的法杖,就把她圍了起來。
沐雲姜記得很清楚,前世,自己是被困在攝魂陣內,才被他們廢了一身好武功的,但是,之前,她和玉如戈聊了聊,他說他曾在陣法書上看到過:“攝魂陣,缺一不可成陣……”
所以,她才用了暴雨梨花針。
這是玉如戈研製的,就放在玉如戈的房裡,前世她見到過,這一世,她拿來用極是方便。
但他研製的暗器裡頭是沒毒的,她為了起到更好的效果,就在上面抹了一點毒,昨晚上她有悄悄過來這裡,將其按到了關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