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阿索在城門口把那鬼鬼祟祟想要落跑的齊山給抓了回來,拔了其嘴裡的毒牙,送到了蕭祁御面前。
他是這麼交代的:
“小的姓齊,名山,是京城內務府的馬伕,專門為宮裡頭的貴人趕馬車的。
“小的本來一直是本本份份的。可就在皇上冊封了公主,內務府確定了送親人員名單之後,我的婆娘和女兒就都被人抓走了。
“有人告訴我,如果我想讓我的妻女活命,就必須按他們說的做。至於做什麼,到時會有人通知我的。
“從京城出發,一路之上都相安無事,直到昨天到了陳塘關,有人給我射了一支暗箭,上面夾著一張紙條和一枚簪子,說:讓我尋機會和公主說幾句話,把公主逼得跳河。
“正好我和將軍府看馬廄的老頭是老鄉,我就過來藉著和老鄉見面的機會,故意假裝喝醉了。半夜,趁他們都睡著後,就從西邊一處狗洞爬了進來,用藥迷倒了兩個婢女,亮了一下簪子,公主就寫了遺書,跳了湖……
“這期間,有一個婢女醒過來了,被我直接打暈在地上。而我就趁機溜走了。”
前因後果,說得無比清楚,但他就是不知道誰抓了他的妻女,又是誰給他下的命令。
但對方很明顯,就是要阻止公主入京,讓大齊和大涼的關係緊張起來。所以,這個人最終還是衝著皇權來的。
理由很簡單,只要邊境亂起來,國家亂起來,那個藏在幕後的人才有機會竊國。
所以,這個人大機率就是褚安安背後的人,也就是另一個羅郡的人在暗中挑撥這一切。
當案情如此擺在眼前時,蕭祁御陷入了兩難,如果據實以報,他們大涼可能會被置於失信的不利局面當中。
若不報,又當如何處理呢?
沐雲姜也覺得這事不好處理,但一時尋不到好的法子,加之時辰不早了,肚子有點餓,就跑去了廚房。
從廚房回來,她看到蕭祁御獨自一個人在書房踱步,眼見得天色大亮,送親使甄大人很快就要來和公主請安了。現在只有他們將軍府的人知道公主投了湖。若鬧得送親使團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事,就越發不好處理了。
把廚房剛下好的面,往他面前一擱,她語氣輕快地說道:
“廚房老紀給煮的,聽說這老頭煮的東西很好吃的?”
蕭祁御看了一眼,終於聞到了麵食的香味,忙道:“大半夜的,被我叫起來到現在都沒閤眼,餓壞了吧!抱歉啊,我一辦事,就忘了時間。都沒顧上給你弄吃的。”
這段日子,她的吃食,基本上都是他親手弄的,就今天忘了。
“知道你心裡急,但再急,也得吃。來吧,一起嚐嚐,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一大碗麵,配了兩個小碗,兩個人挑著吃。
吃了兩口,沐雲姜抬頭看蕭祁御,故作漫不經意地問道:“哎,我說,能不能有這樣一種可能,找個人代替公主入大齊和親……”
蕭祁御吃下一口面,抬頭瞟了一眼:“讓人冒名頂替?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名嗎?”
若換作是別人,他早罵過去了。
但對方是媳婦。
不能罵。
“不是冒名頂替。可以這樣辦,我們可以按原計劃進行,照常去大齊,然後呢,你可以飛鴿傳信進京,找一個合適的人,把這裡發生的這一切稟告皇上,請皇上另封一個公主,這樣就不耽誤去和親了……”
她說了說自己的想法。
“這怎麼就不耽誤了?新封的公主從天都城出發,一路急趕,也不可能和我們同時到達金京的……”
蕭祁御覺得這主意,根本行不通。
“你還是沒弄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聽好了,我的意思是:不是從天都城再送一位公主過來,公主就在我們這裡選……”
這個主意,當真是腦洞大開啊!
“我們這裡哪來的公主?”
蕭祁御覺得自己夠聰明瞭吧,結果呢,竟還是跟不上她的腦回路。
沐雲姜神秘一笑:“這一次公主前往大齊和親,陳王爺還讓另一個女兒跟著公主一起前往大齊。那個女兒也是一個庶出的姑娘。將這位郡主再封為公主,那是不是就可以完美解決這個問題了?”
這件事,蕭祁御倒是不知情,臉上頓時堆滿了興趣:“誰?”
“阿黛!”
沒錯,那個跑來揭發公主不是自己投湖,而是被人逼的阿黛,是陳王府上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