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浴湯。
香氣嫋嫋,水聲嘈嘈。
沐雲姜一邊洗,一邊和他聊著案子。
蕭祁御浸泡在水中,看著屏風後那伊人倩影綽綽,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愜意來。
他活了這麼多歲,每日每夜,都好像是精神緊繃的。只有和她在一起時,每時每刻都是舒展的。
閉著眼,他讓自己放鬆下來。
迷迷糊糊當中,沐雲姜的聲音一點點變得遙遠了。
這溫溫的浴湯,竟讓他想就此沉下去,好好睡上一睡——昨晚上他可是一宿沒好好睡,實在是有點累了。
想是這麼想的,但他還是振作起來,今晚上他還有大事要做。
可睜開眼睛,卻發現對面竟沒了聲音,他發覺不對勁,忙叫了兩聲:“阿姜?阿姜?”
沒吱聲。
蕭祁御忙跳出裕桶,顧不得擦乾身體,胡亂披上袍子,繞過屏風,發現沐雲姜竟已經不在浴桶內了,連邊上的衣裙都不見了。
她這是自己穿好衣裙走掉了?
可不對啊,他倆明明在同一間屋子裡,她走掉,怎麼會沒有聲音。
他連忙套上外袍,往外跑,卻發現四周肅穆大靜的,根本沒有異樣:“阿索,阿緒……人呢……”
他倆至少有一個人會守夜。
但是他叫了之後,並沒有人應聲。
出什麼事了?
他震驚,捂了捂頭部,感覺頭有點昏昏沉沉的,好像是出過什麼事……
“主子!”
阿索終於從屋頂一縱跳了下來,快步上前,關切地問道:
“您醒了?怎麼了,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醒了?
“我剛剛怎麼了?阿姜呢?”
他緊張兮兮地問道。
“剛剛鍾回來了。用藥迷暈了你,順道把王妃誘了出去——江天先生好像被鍾回拿下了。他拿了一個酒葫蘆來威脅王妃。王妃擔心江先生,追出去了。我追了一道街,怕這裡出事,又折回了。阿緒呢?我讓阿緒看著您的……”
阿索四下張望,並不見阿緒。
“沒看到。阿姜往哪個方向去了,快追,快領我去追……”
但是,沒走兩步,蕭祁御竟然又暈了。
阿索忙把人扶住,急得直叫:“主子,您別急,別急,我聽王妃說,那個鍾回往你那邊下的迷藥里加了一味藥,會讓您的斷腸丹的毒毒發。您現在必須穩住……”
“什麼意思?”
蕭祁御的頭暈暈的。
“王妃讓你好好養著。她能保護好自己的!其他的,她沒說,我也不知道!”阿索忙把蕭祁御扶入房內,安置到床上。
“別管我。你快去找阿姜……快去啊!”
蕭祁御怎麼能不急。
在他的記憶當中,鍾回只是一個小角色,如今怎麼就變得這麼厲害了呢?
“可是,王妃讓我守著您!”
阿索不敢走,就怕主子再出點什麼事。
“快去。”
蕭祁御吼一聲,心裡要急死了。
阿索只能走了出來,卻不敢離開,現在主子毒發,一個小孩子都能要了他的小命,他哪敢離開。
阿緒這時回來了,
另一頭,沐雲姜跟著鍾回來到了一座荒棄的碼頭。
冷冷的夜色裡,鍾回站在水堤上等她走近。
他的輕功,真的是好到如火純青。
這樣一個人,如果也只是一枚棋子的話,那背後之人手上拿捏著什麼籌碼,才能調動這樣一個角色?
前世,沒有這樣一號人物。
又或者,是一直沒出現?
“我師父呢?”
停下腳步時,沐雲姜沉聲詢問。
“小姑娘,你倒是挺有膽魄的。你師父都拿我無可奈何,你覺得憑你能拿我如何?”
鍾回站在那裡,雙手負背,涼涼地反問著。話裡透著滿滿的自信。
“你的功夫是挺不錯,但是,你的武功應該不會特別厲害。至少,你不敢和冥樓的樓主硬碰硬。所以,你借了我師父的力,把冥樓樓主打了一個半死。
“後來,你在暗中偷襲,卻不敢和我們罩面,也不敢去冥樓,奪樓主之位……所以,我打賭,你最為長的是逃命的輕功,武功肯定不行。
“至於你手上拿著我師父的酒葫蘆,不代表你拿住了我師父。你來找我,是想拿住我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