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之人說得無比肯定。
蕭祁御連夜進了宮,跪在宣德殿外,同去的刑部尚書沈興南被叫了進去,但他不配見駕。
皇帝對自己的厭惡,可稱之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蒼茫的夜色當中,宣德殿內傳來一陣哐啷聲,似什麼被砸了,緊跟著,皇帝憤怒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
“讓蕭祁御給朕滾進來。”
立刻有公公小跑著出來至蕭祁御身邊,顫微微喚了一聲:“三皇子,皇上讓您滾進去……”
蕭祁御起身,跟著公公進去了,來到殿中再行叩拜之禮:“兒臣拜見父皇……”
一隻茶盞子直接就飛了過來,若是以前,他會硬生生被砸中,由著父皇發洩,但是如今的他,卻是不樂意被砸中的,直接就接住了。
“你……你竟敢接?你竟敢接?”
涼帝蕭離黑著臉,衝過來將手指戳到其臉孔上,怒叫道:
“朕讓你好好查案。你說,這幾天,你滾哪裡去了?”
蕭祁御把那茶盞子擱在地上,稟報道:“回父皇,這茶盞子是您最喜歡的用具,做這瓷器的老師傅已經過世,若就這樣砸了,您就再出尋不來這麼上等的茶器。
“至於這幾天,兒臣受潯陽之託,帶一位姑娘去藥石村求了三貼藥。那姑娘是個醫者,曾說過可以為兒臣解毒,若她有一個三長兩短,兒臣身上的毒就再難解開……是以,兒臣一時心存私念,就帶人去了藥石村……”
蕭祁御實言稟告。
要是不如實相告,回頭皇帝也是能查出來的。
“那姑娘就是救潯陽和純妃的那位?”
涼帝沉著臉,對於這幾天外頭髮生的事,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聽說,被抓的那個叫羅郡的,那天去沐家提了親,所以洛潯陽才上去鬧騰的。
然後呢,那姑娘去說辯,正好遇上蕭祁御得了沐家小廝的請求,在四處找失蹤的洛潯陽,結果發現竟被羅郡給囚禁了,這才發現了那些密信,查出了那麼一大窩的細作。
這原是好事。
可是離奇的是,從來把公務放在第一位的蕭祁御,竟會撇下正經差事,帶著一個女子,駕了刑部的馬車,連夜出了城。
在外頭耽擱了三天三夜才回來。
那小子,這麼多年了,身邊可沒一個女人。
涼帝蕭離倒是賜過其姬妾,可惜的是,他竟冒著被責罰的風險,硬是將那兩個姬妾送于軍中將士為妻了。
而現在,他竟會為一個女人如此大動干戈,這行為實在是有點奇怪。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兩個犯人都死了。
涼帝思量著,在蕭祁御面一拍桌案:“你不把公務當回事,如今兩個人犯盡數被謀害,你說說看,這案子要怎麼查?你心裡是清楚的,這兩個案子,關乎著國運,豈是兒戲……蕭祁御,你翫忽職守,又該當何罪?”
這是要治他罪的意思?
蕭祁御抬頭,正聲稟告道:“父皇,請您再給兒臣一個月時間,此番,兒臣必把兩案一併查清……若查不清,兒臣以死謝罪……今日,兒臣就可以立下軍令狀……”
涼帝目光一動,這麼多年了,他辦差一直是謹小慎微,如今為了一個女子而致令兩個人犯離奇被害。
現為了彌補自己的疏漏,而願立軍令狀,倒是讓他將了他一軍——在他看來,這兩個案子,一個月是根本查不清楚的。
涼帝一直想抓這小子的錯處,如今總算是逮住了:
“好,來人,筆墨伺候……讓三殿下立軍狀,若一月查不清案子,就給朕一死以謝天下……”
這個做父親的,當真是夠狠啊!
沈興南在邊上那是冷汗直冒。
等蕭祁御從宣德殿出來,沈興南在身後追著,一臉著急地直叫起來:“殿下,此案如此棘手,一個月,當真能查得清嗎?”
他很是擔憂。
人證已死。
線索已斷。
此案還怎麼查。
“查這些死士。查他們的武器裝備。查他們的相貌特徵。總能查出一些蛛絲螞跡的。這麼多人,聚在天都城內,入城計程車卒,坊間的管事,總有人識得他們的……”
蕭祁御看著尚書大人:“還是可以查一查的。”
沈興南輕一嘆:“但這樣查,等同於海底撈針,現在,我們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是啊。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