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蕭祁御從刑部出來,直接回了三皇子府。
前腳才回到三皇子府,寢室內,蕭祁御脫了外袍,淨了面,洗了腳,正打算休息,後腳阿索回來了。
敲了敲房門道:“主子,我回來了。”
“進。”
阿索推門而入,一邊過去服侍,一邊稟告道:“沐家二老爺沐河出事了,今天中午,被人刺傷在糧倉。傷得很嚴重,虧得七姑娘本事了得,竟把只剩下一口氣的老父親給救回來了……現已經送回沐家小院……”
蕭祁御聽著眯了一下眼睛:“查出誰行刺的嗎?”
“糧倉看門人說,正午時分,其他人都回家用飯了,只有他和沐河在,期間,沒見任何陌生人進出。所以,這案暫時成了迷案,具體發生了什麼,得等沐河醒過來才能知道……”
阿索將查到的事全給說了,忍不住問道:“主子,沐家發生什麼事,和您沒關係,您怎麼這麼緊張?”
“我哪緊張了?”
蕭祁御擰著頭,望著床頭的燭光,“不管怎樣,她是我的大夫,若出了事,往後頭我尋誰治病。你讓人盯著點吧!”
“是。”
阿索去了。
蕭祁御躺到床上,合目思量著:沐雲韜犯了命案,這事和羅郡有關,所以,這個羅郡,他必須把她抓住不可。
然,人家住在東宮,幾乎天天在值哨,極少出宮,他哪有機會在不驚動東宮的情況下,把人逮起來?
這事,當真得好好盤算盤算。
他沒料到,第二天,這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天,很快就亮了。
一大清早,沐雲姜就早起,第一時間去父親房裡看了看。
父親並沒有醒來的跡向——昨天失血過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嫡母趙氏很擔憂,眼袋很青,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整個人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沐雲姜安慰了幾句,探了探脈,確定沒事,先去吃了早膳。
待用完膳,素月把沐雲姜拉到角落,低低說了一句話:“姑娘昨晚兒,老周的人發現有一個黑衣人在小院外頭盤桓良久,似要闖進來。老周想抓人,結果被他跑了,不過,已吃了老週一刀,傷得頗重,應該會安份一陣子了……”
看來那人是一心想致阿父於死地啊……
“不管怎樣,盯緊了。不要馬虎。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和崇八就在家守著……不得我令,不可離開。”
沐雲姜叮嚀了一句。
“是。”
沐雲姜不再多逗留,立刻出了門,直奔晉陽侯府。
想進刑部,找洛潯陽比較合適,他的舅舅就是刑部尚書。
沐家小院離晉陽侯府隔了很遠,家中沒備馬車,也沒備馬匹,她只能步行,走了有大半個時辰,才來到晉陽侯府。
這一路走得她腳都疼了,心下尋思著,回頭得給家裡備上馬車和馬。出行總靠步行太累人。
…等到了正門,敲了門,一個矮個子的門房開了門。
這人生著一雙勢力眼,倚在那裡上下一打量,瞧著沐雲姜穿得樸素,臉上還戴著一層廉價的面紗,滿口嫌棄地問了一句:
“姑娘,找誰?這裡是晉陽侯府,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我找洛潯陽。煩請通稟。”她道明來意。
那門衛立刻嗤之以鼻:
“我們家小郎君,怎麼能是你這種人想見就能見的?”
砰,就把門給合上了。
沐雲姜氣得想砸門。
她擼了擼衣袖,正想大幹一場。
適時,門前寬闊的道路上來了一輛精緻的寶馬香車,車未至,暗香已飄來,車上的鈴鐺,更是叮噹作響,好聽的很。
沒一會兒,香車停下,有侍女給搬來腳凳。
緊跟著,香車上下來一個嬌滴滴的貴女,可不正是那日和自己打賭、輸得無比悽慘的曲吟兒。
她不是應該待在別宮的嗎?
怎麼來了晉陽侯府?
“沐雲姜,你跑來這裡幹什麼?”
穿是花枝招展的曲吟兒提著裙襬拾級而上,看到沐雲姜居然跑來了晉陽侯府,立刻有失身份地大叫起來:
“你以為這裡是你隨隨便便想來便能來的地方嗎?”
字字句句都透著高人一等的氣勢。
再想想前世她因所嫁非人,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