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思量什麼——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所有人都慌了手腳,獨這孩子竟如此沉得住氣,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明明還是個孩子,站在那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老成世故。
“小七!”
她喚了一聲。
沐雲姜轉頭,微微一笑:“大姐姐。”
“你得把身上這一身血衣給換了。關於三弟的事,或者我們該去尋一尋祖母,或是大伯父幫幫忙。不管怎麼樣,我們總歸是一家人。祖母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
大姐姐對於大伯父家,還是心存了幻想。
“大姐姐,別把希望寄託在他們那裡。如果他們答應救人,卻另外提出了離譜的要求,你待怎樣?”
她對大伯家沒有任何期望。
沐雲初頓時語塞。
“大姐姐,我去整理一下衣服,回頭再想法子……”她往自己房間走去,步履有點沉重,不像以前那般輕快。
她看著有點擔憂,把四妹雲微給叫了出來:“你去照顧一下小七,爹爹這邊,我和阿母來看著……”
沐雲微點點頭,去了。
中途,她去廚房去端了一盆子清水,另加了一些熱水,來到小七房間敲了敲門:“小七,是我……”
“門沒關。”
沐雲微推門進去,看到小七脫了血色外衣,坐在那裡發呆,整個人看上去有點疲憊:“小七,洗洗吧……”
“謝謝四姐姐。”
沐雲姜接過四姐遞來的溼巾,擦了擦手上早已乾透血水,面色始終是沉靜的。
“小七,是不是累了!”
她蹲在那裡,摸摸這個孩子,若不是她在,他們就沒爹爹了——可她只是孩子而已,怎就這麼厲害呢?
“不是累,是想不通,誰會刺殺爹爹……但沒事,這一切,總有水落石出一天的……今天晚上,我們各自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天亮,我就跑去刑部問問情況……”
做這個手術,費了她太多心力,現在她需要養養精神,關於三哥哥的案子,不能急在一時。
“但我們和刑部又沒熟人,怎麼問得著情況?”
沐雲微很茫然,畢竟她也只是一個閨中女子,平常能接觸到的就是沐將軍府那些人。
如今離了沐將軍府,和大房交好的人,只怕見到二房的人,都會躲,如今遇了事,誰肯幫襯他們二房?
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大伯父了。
“沒事……我能找得到人進去的……”
她去洗了一下手,換了一件素淡的衣裙,拉著四姐姐進了廚房,讓人弄了一此吃食,而後她與四姐姐一起送到了嫡母房內。
因為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天都黑了,大夥都沒用飯呢……
房內,趙氏和大姐姐守著沉睡的沐河,都在偷偷抹淚。
趙氏身邊的如煙姑姑突然說:“之前,沐家大房那邊說七姑娘是個不吉利的人,一回來沐家觸黴頭,夫人,您說,會不會……”
“閉嘴,七丫頭怎麼不吉利了。如果不是七丫頭,我掃雲初早沒了,薛家害我雲初,難道是七丫頭左右得了的。
“今天,三哥兒在外頭被人誣陷,七丫頭人在三殿下府幫忙救人,關七丫頭什麼事了?
“還有老爺出事在糧倉,七丫頭在家裡,老爺是被人刺傷的,救老爺的是七丫頭,若沒七丫頭,老爺早沒了……”
趙氏低叱著:“如煙,我們可不能把所有責任按到小七頭上……這種推卸責任的做法,太沒良心……”
別看平常時候的趙氏柔柔弱弱,關鍵時候還是很明事理的。
“是是是。”如煙惶恐。
門外頭,沐雲姜聽得分明,心頭一片溫和:
很感激嫡母對自己如此信任。
可嫡母哪能知道,三哥哥出事還真是因為自己。
“阿母,大姐姐,如姻姑姑,用點吃食吧……今晚上,還得勞累阿母和如姻姑姑好好照看阿父。”
沐雲姜笑著進去,權當什麼也聽到。
如煙卻立刻給沐雲姜下跪了,說:“七姑娘,如煙剛剛懷了猜忌之心,還請七姑娘原諒。”
沐雲姜把手上的托盤擱到邊上,忙去把人扶起來:“如姑姑,沒事,以後,只要我們相親相愛就可以了。你放心,三哥哥會沒事,阿父也會沒事的,人生在世,沒有過不去的坎……”
如姻立刻破泣而笑,站起來時對趙氏說道:
“聽聽啊,她是我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