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打,這件事上,不管你們再怎麼狡辯,都是我們家佔了理……”沐雲微也叫了起來。
那家店現在是他們這個小家最最主要的收入來源。
去掉開支和成本,每年收入幾百兩,抵父親月俸好幾倍,如此才能供他們主僕上下十幾口人勉強過活。
“你看看,你看看,一個小姑娘家家,誰讓你拋頭露面出來當悍婦的?如此新婦,怎麼配嫁到我們鄧家……”
鄧賢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像悍婦一樣跳出來,和長輩對著幹,忍不住也叫囂了起來。
面前這個女子,長得一般,脾氣壞,又目無尊長,怎配當他的正妻——他看著真真是要噁心死了。
因為這個女子,他的終身大事已被耽誤好些年,想想就來氣。
沐雲微看到自己被嫌棄,氣得渾身發抖,呸了一聲,啐以一口口水,恨叫道:“你又算什麼東西,長得賊眉鼠眼的,我還不稀罕了呢……”
鄧賢自認自己是個美男子,如今被人說成賊眉鼠眼,氣得面色頓時鐵青,又懟了一句:
“像你這種潑婦,就該一輩子青燈古佛度日,嫁人就是禍害夫家……”
沐雲姜聽得不爽極了,立刻冷笑叫板道:
“我四姐姐就這麼應承一句就是悍婦、潑婦,那我倒想問問你了,鄧賢,你在有婚約的情況下,養了外室,生了兒子,那叫什麼?
“在我們大涼,但凡家裡有婚約的,皆不能在婚前另養小妾,也不能藏外室,你們倒好,不光養了,還生了一個庶長子。如今跑來退婚,還想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這叫打蛇打七寸。
沐雲姜一開口,就抓著他們鄧家最最痛腳的事,當眾給揭破了,在他們準備反擊時,又先一步叫了回去:
“千萬別說這是絕沒有的事。
“那女人叫翟歌兒,是鄧賢的心尖人,如果你們還是要這麼蠻不講理,行啊,那我們就打官司,你們鄧家先負了婚約,如今還想搶我們家的生意……憑什麼好事都該讓你們給佔了?”
這話一出,鄧賢的面色果然大變。
鄧家家主面色也變得不好看。
他們都在心裡暗自奇怪:
那麼隱晦的事,他們鄧家瞞得滴水不漏的,怎麼還是讓他們知道了?
“你就是那個沐七姑娘了是不是?沐家二房的名聲全是被你給敗壞的,要不然,我們鄧家也不可能跑來退什麼婚,你還有臉在那裡嘰嘰歪歪,呼呼喝喝,成何提統……”
鄧家家主竟把責任推到了沐雲姜身上。
“別岔開話題,也別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你們家已經背棄婚約在前,還有臉跑上門來指摘我四姐姐的不是?
“她就算懟你們幾句怎麼了?養外室、生庶子的人難道還有理了?”
沐雲姜咄咄逼人地叫回去:“橫豎是你們不想結這門親,卻要往我們身上挑錯。
…“這樣的姻緣,與我沐家就是莫大的恥辱。
“今日退婚,那是最最好的,所有東西通通退還給你們。但是我們二房的生意不會讓出來,你們想的賠償也不可能有……”
“這是我們的底線。如果你們不同意,行,回頭,我們去衙門好好說叨說叨。理虧的那方必是要賠禮賠錢的。”
混跡江湖多年,沐雲姜的小嘴,辯起理來,可從來沒輸過。
沐江聽得暗暗吃驚,想不到斯文守禮的鄧賢,竟會養外室生庶子?
這與他們沐家來說的確是莫大的羞辱,真要對薄公堂,只要抓住他們把柄,是可以讓他們賠禮賠錢的。
可這麼一條規定,小七這臭丫頭怎知道的這般清楚的呢?
還有就是,這死丫頭,辯起理,真的是太厲害了。
“這就沒法談下去了。沐江,你們叫出這麼一個小丫頭來搗什麼亂?”
鄧家家主直嚷嚷,神情顯得無比憤怒,還狠狠地拍了幾下桌面。
他暗暗衝那鄭氏使眼色,讓她出面調和,如此下去,他們鄧家不光拿不回店鋪,要不來賠償,還得搭進去不少……
可鄭氏現在根本沒法接話。
她可不曉得鄧家郎君養外室一事。
沐雲姜順勢接上話,叫道:“怎麼叫搗亂?我們大涼民風開放,皇上還曾封過女將軍,即便現在,皇上身側還有女官。我這是與你們辯理。
“在我們天都,只要有理就能告到衙門,就能得一個公平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