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御上完早朝回來,去了一趟刑部,心情一下變得無比惡劣。
魯大志醒是醒了。
但是,他變得腦子不清楚了,誰都不認得,而且還大小便失禁。
也就是說,這個人廢了。
當然,也不排除他在故意裝瘋賣傻,以此來逃避刑訊逼供。
從刑部出來,他直接回府,準備換下朝服就去找沐雲姜,想讓她去看一看魯大志。
這條線,他讓人跟了已經大半年,現在好不容易確定下來了,若輕易就斷了,查不出他的上線,那就太可惜了。
誰料一進門,他就發現房內有暗香浮動……
那香很淡很淡,若不是他中毒後,鼻子特別的靈驗,根本就聞不出來。
“誰?出來。”
居然有人敢擅闖他的府邸,而且府中侍衛居然沒察覺,足見此人輕功是何等的了得。
他立刻厲喝了一聲,目光犀利如出鞘之寶劍。
一個秀致的女子,輕盈地從窗外翻進來,一臉清冷地雙手一抱,行的是江湖之禮:
“三殿下,小女子素月,奉我家姑娘之命,前來邀您一見,事關朝廷大事,還請您一定赴約。”
來的不是別人,竟是沐雲姜身邊那個女使。
還是以朝廷大事為餌。
正好,他也有要緊的事尋她。
“稍等!”
他匆匆回房,換下朝服,再回書房:
“帶路。”
素月卻說:“三殿下,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請您到長樂坊松花街那邊的肉包鋪後院等我……”
她抱了抱拳,就從後窗閃了出去,離開的時候竟沒驚動任何侍衛。
蕭祁御擰了一下眉,看到府內的守衛遇上高手,真是形同虛設啊……也是他府上的護衛並不多。
沒辦法,他不得喜於皇帝,不能養太多護衛。
從後門出,依著素月說的地址,他尋到了地兒。
素月就躲在那後院的偏屋內,直接就把這位名傳諸國的三殿下領進了暗道。
讓蕭祁御沒料到的是:沐雲姜約見的地方在她的香閨。
當蕭祁御跟著素月順著暗道來到盡頭時,才發現這裡是女子的閨房,房內散發著淡淡的暗香——而沐雲姜正坐在窗前,正在冥思苦想。
在世俗眼裡,他與她私下相會,已是大違禮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但是,這個小庶女似乎並不在意這些。
而他,蕭祁御,在邊關時,他也常常不按常理出牌。
但在天都,他素來重禮教,守規矩,步步為營,凡事不願越雷池半步,雖做事風格,一慣是不按章法,但今日,他還是破例,赴了一女子之約。
這與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事。
“沐雲姜,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
這是他第一次進少女的香閨。
別人的香閨,他不知怎麼一個光景,但這香閨,與他的第一印象是:乾淨,整潔,又顯溫馨,舒適。
…房間一分為二。
北半間是床,配一梳妝檯,一個衣櫃兩個箱籠,中間隔著一個屏風,沒有多餘的累贅。
他與素月是從那衣櫃中出來的。
誰能想得到啊,這麼一座小院,竟有暗道通著外面。
南半間,屏風前隔著一張席地而坐的小几,和一個軟軟的團蒲,桌上擱著一盞燭燈,一花瓶,瓶中插著幾朵雛菊。
窗邊擺著一張書桌,書上是文房四寶,邊上是一個書櫃,上面擱著一些書籍和字畫。
她正託著腮在發呆。
聽得喚,沐雲姜轉過了螓首,巴掌大的小臉上,神情頗為凝重。
彼時,沐雲姜心下暗暗嘆了一口氣,昨兒個,她還尋思著要和他保持距離,結果現在,卻把人給叫到了自己的閨房。
這要是被長輩看到,私會外男,名譽便會盡毀,這輩子就只能跟著這個男人為奴為婢。
世間禮法便是如此,似層層枷鎖,約束著女子。
可她自小沒學過禮法,有時,她甚至不把自己當女子看。
如此的她,在他眼裡定是一個不守婦道之人。
但,管他呢!
“素月,你到外頭去守著……我和三殿下有事商量……”
素月本就是個女殺手,從來不把禮法放眼裡,並不覺得姑娘和一個男人獨處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反正,姑娘一直就這麼離經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