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沐雲姜回到小院,只看到院子裡擺滿了聘禮,每一箱籠上都貼著喜字,那紅豔豔的色彩深深地刺痛到了她內心最敏感的一部分。
前世她最悔的是,親口許下婚事,把自己嫁給了一個衣冠禽獸,這一世,她又豈能再和這禽獸有這種令人作嘔的夫妻關係。
憤怒令她失去理智,直接就踹飛一箱聘禮。
砰的一聲,那聘禮落得滿地都是。
反應是如此之激烈,把一同過來的洛潯陽給嚇著了。
他眼裡的姜姜,從來是最沉得住氣的,可今日,她這是怎麼了?
被人提親這麼憤怒?
憤怒的應該是他才是吧!
他看著被她踹得滿地都是的聘禮,心下考慮的是,回頭,他來下聘,會不會也是這種待遇?
這小姑娘,脾氣太大,真心不好伺候。
等沐雲姜看到素月被綁成了粽子,跪在臺階下,有人還用一把刀架在其脖子上時,她越發憤怒了,但卻沒有再暴躁——看來,今日羅郡身邊有高手。
洛潯陽是認得素月的,見有人敢拿刀指著素月,面色一沉,立刻喝問了一聲:
“放肆,你是什麼人,敢青天白日,敢以刀子威逼。我乃晉陽侯府的四郎君,還不速速放開素月……”
他衝了上去。
那人聽了他的名頭,有點忌諱,收了刀退到了邊上。
沐雲姜忙去給素月鬆綁,沉聲問:“誰綁了你?”
“我。”
廳室內傳出一個冷冷的回答。
沐雲姜抬頭,在對上阿劍冰冷的目光時,心顫了顫——羅郡身邊的第一高手。武功驚人。只認羅郡為主。
那日救走他的,應該就是阿劍。
素月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她可以與他一戰,可眼下,她還不能自己會武功這件事。
“你是何人?”
她故作不識。
“我的隨從。”羅郡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七姑娘,別來無恙。”
聽得那暖洋洋的聲線,沐雲姜就覺得噁心至極,眼底的恨意,不由自主就冒了出來,但她必須忍住。
今日這個人敢冒出來,自是有備而來的。
在她還沒弄清楚他的底牌之前,暫時不能和他撕破臉。
忍下憤怒,她平靜地走了進去,看到嫡母趙氏端坐高堂,而羅郡則在右下首座坐著,一身錦衣玉袍,打扮得特別隆重,正笑眯眯看著她走進來。
沒幾天之前,沐雲姜差一點就把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給殺了,他們之間已經結下了深仇大恨;可今日,他居然敢跑上門來,還說要來提親?
這是什麼路數?
她有點整不明白了。
“小七,你回來了。”
趙氏面色駭白,眼神是繁複的:“這位自稱是為娘故交的傳人,多年前,故交曾與我立過婚約,已失散多年,如今他們找上門來,想再續前緣。但你是知道的,你大姐姐已嫁過人,四姐姐另有婚約,所以,他想娶你為妻,你覺得如何?”
…這話一出,洛潯陽立刻哇哇大叫起來:
“不如何,丈母孃,雲姜是我訂下的妻子,她這輩子除了嫁給我,不可能再嫁給別人的……”
他先一步把這個可能性給掐滅了,看向羅郡的眼神,充滿了戒備之色。
沐雲姜心頭滿是困惑。
羅郡和沐家還有婚約?
前世怎麼沒這麼一茬事?
這一世,在改變命運的同時,很多前世從未經歷過的事,一一冒了出來。
羅郡看看洛潯陽的眼神,並未帶多少畏懼,他只是虛虛行了一禮,反駁道:
“洛四郎君,雖然您是晉陽侯府的四公子,但,關於婚約,從來是要論一個先來後到的。
“羅某與沐家的婚約已經約定了十幾年,當年沒約定娶哪位女公子,如今,沐大姑娘、沐四姑娘都已經不能成為羅某的未婚妻,按著順序,七姑娘必須嫁給我……
“我這裡有婚書,這樁官司,沐家是怎麼賴都賴不掉的……”
說話音,他還得意洋洋揚了揚手上那一紙婚書。
紅色的錦帛上繡有十幾年前才會有的花紋,漂亮的鎏金墨,赫然寫著兩家立婚約一事。
“有婚約有如何?那就退婚。即便成了婚,還能和離呢……你少拿這一段來蒙我……”
洛潯陽可不在乎這一套,想過去搶。
羅郡立刻就藏了起來,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