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天老季有點奇怪。寫好後,早早就回房睡了。半夜又出去了。直到天亮才回來。我起夜如廁時看到的。老季是衛長,平常只需白天當值,晚上一般是不會參予巡邏的……”
李管事說得特別詳細。
“老季現在何在?”
“應該在巡邏。你們進來時,他剛帶了人,從廚房附近走過……”
蕭祁御立刻吩咐道:“阿索,馬上把這個人帶過來。”
不等阿索去拿人,外頭有人應了一聲:“回三殿下,季衛長回房了,說是要去取書信,準備去驛站寄信……”
蕭祁御和沐雲姜一聽,不好,異口同音地叫了起來:“快帶我們去他房間。他要跑……”
這份默契,讓二人再度看了對方一眼——沒什麼,就是他們實在是太心有靈犀了。
書院的衛長是有獨立房間的,不像其他護院,是住一間統間。
很快,他們來到了老季的房間。
阿索走在最前面,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房內陳設很簡單,一床一桌一櫃,掃一眼,就能觀全貌,但衣櫃和抽屜,都有翻過的痕跡。
“他這是拿了錢財想要跑路。阿索,立刻搜捕他。快……”
蕭祁御急忙下令。
阿索立刻帶人去了。
眾人也跟著撤出來,要去追捕想逃躥的老季。
這時,床底下,傳來了一記嗚嗚聲,那聲音,很輕很輕,輕到能讓所有人都忽視它的存在。
沐雲姜耳朵尖,聽到了,打住離去的腳步,湊過去凝神聽了聽,再低頭一看,發現床腳有移位的痕跡,顯然,之前移動過,忙叫住要往外跑的蕭祁御:
…“殿下,這底下有問題……快把床給挪開。”
蕭祁御返回,叫人過來幫忙。
床下什麼也沒有。
就一地灰塵。
但灰塵像是刻意灑上去似的,不像正常積起來的。
青磚縫內的灰塵明顯比其他地方要少,就好像有人刻意撒上了灰,但有什麼力量撼動了這些磚,讓那些灰沉綻到了縫裡,所以一眼望過去,磚縫就全顯露了出來。
正常情況下,是不該有這些縫眼的。
沐雲姜轉身去找來一根竹竿,在地上敲了敲,果然,這底下是空的,便立刻扒了這些磚,赫然發現磚下是一口黑色的大棺材。
掀開棺材,裡面躺的人,可不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人——沐雲城。
他身穿一身便服,被綁得結結實實,嘴巴也被堵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臉漲得通紅通紅,正用手敲著棺材,手腕處因為長時間被捆綁,早已烏青一片,足見他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聲音弄出來的。
可惜,隔音太好,即便是進到了屋子裡,也未見得能把這聲音當回事——書院裡老鼠很多的,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很正常。外頭走過的人,自然更不能聽到了。
“大郎,大郎,真的是你!”
沐江一看到是自己的長子,激動地連忙進去把人扶起來,為其解了繩索,扯了嘴裡的布條,急切地問道:
“兒啊,你有沒有事,你有沒有事?你要急死我們了……”
卻發現兒子根本站不起來了,再細一檢視他的雙腳,竟發現腳筋已被挑斷,傷口處還在流著黑血。
“小七,小七,你快來看看,你大堂哥是怎麼了?”
沐江急切地叫了一聲。
沐雲姜快步上前,先檢視了一下傷口,再探了一下脈,才說道:“毒倒不是致命的,可以解……”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而是改了口風:“先把人扶出去,大堂兄關在這裡頭應該已經很久了……”
沐雲城當即被沐江背了出來。
作為武將,沐雲城是沐家後輩當中最驍勇的,但是,現在他面色慘白慘白,看著沐河,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嚨裡發出來的聲音很奇怪。就像鴨子叫。
沐江又把沐雲姜給叫了過去,急吼吼地問道:“這是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沐雲姜忙安慰道:“只是被人下了啞藥,短時間內說不得話,回頭我配一副藥,吃上幾天,就能恢復……大伯父,你過來一下……”
她把沐江叫了過去,面色凝重。
沐江看得心裡七上八下的,來到外面後急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大伯父,大堂哥的腳筋被挑斷太久,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就算我現在給他接上,這往後頭,他怕是再不能騎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