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用勺背沾了點水,輕輕按在阿布唇上,阿布抿了抿,睜開眼睛衝他笑笑。
“醒了坐起來喝點水。”季寒不動聲色地將碗遞過去,表情既沒有關切,也沒有嫌棄。
阿布支撐著坐起來,想去接碗,不想身子一軟,連碗帶水一起脫手……
季寒眼疾手快地抄起水碗,順道將灑出來的水出兜了回去,一滴沒落在被子上。面對阿布的目瞪口呆,他淡淡一笑,往她背後塞了個靠墊:“餵你。”
阿布極力裝出鎮定的模樣,不過煽動頻率比平時略高的鼻翼還是洩露了她內心的緊張,季寒看在眼裡,沒點破,只是一勺一勺喂她喝水。
很快,一碗水就見了底,阿布安靜地躺回床上去,不過換了個角度,以前是仰面朝天睡,今天是側向季寒的方向睡,手有意無意地按到他落在床邊的衣袍上。
季寒輕輕一抽,沒抽回來,衣袍被她攥著,前者揚了揚眉毛沒再採取進一步的動作,由她去了。
這一夜到此為止,什麼也沒發生,阿布沒做出其他出格的行徑,季寒也沒有證據表明她是別有用心。
但阿布的發病頻率開始越來越高,從最初的兩三天一次,慢慢發展到一天一次,甚至一天兩三次,而且越來越依賴季寒,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沐樂有點不開心,她不是小氣,但她一個人在宮裡無所事事實在無聊,季寒原本就忙,難得有空,都被阿布霸佔走了,最鬱悶的是,她還不能進去……
“娘娘,要不,把阿布送出宮去靜養吧。”荷花實在忍不住了,“這不是普通的病,也沒有準信,誰知道什麼時候好?皇上日理萬機,哪有功夫天天照料病人?”
沐樂怦然心動,真想點頭,她趕緊深吸一口氣,暗罵自己沒良心,堅決地搖了頭:“現在她只有看到季寒才能安靜下來,出宮病情惡化怎麼辦。”
荷花急了:“就因為她只有看到皇上能安靜下來,才有問題啊!娘娘,防人之心不可無!皇上九五之尊,多少女人盯著,誰知道那個阿布是真病還是裝病!”
沐樂怔了一秒鐘,淒涼的搖搖頭:“阿布有愛人,剛死,她是傷心過度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想多了。”
荷花心串警鈴大作……
剛死?那就是現在沒有了啊!娘娘你缺心眼呢!
沐樂無奈地在心裡嘆了口氣,楚景天的藥好像慢慢開始沒效果了,看來真應該請個太醫來試試。
季寒覺得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阿布其實一點問題也沒有,於是乎,他把坎庫叫進宮:“你收拾一下,準備把阿布帶回去養病。”
坎庫糾結地點點頭:“我也這麼想,總在宮裡不成體統,就是不知道她讓不讓我接走。”
季寒看了他一眼:“她根本沒病!小心她的蠱!”
坎庫大驚:“你怎麼知道?”
“她裝病混進宮來,只是為了接近我,應該是想為李鐵力報仇吧。”
“她做什麼了?”
“目前還沒有,但是快了!”
坎庫的眉頭皺成了鐵疙瘩:“你對她有成見。”
季寒抬眸,如鷹隼般的目光犀利地在他臉上一掃:“要不要跟我賭?”
“怎麼賭?”
季寒淡定地說出一套計劃,坎庫思忖片刻,點點頭:“好!”
沐樂已經三天沒好好跟季寒說話了,今天荷花又不停地在她耳朵旁邊唸叨宮裡狼多肉少之類的經典宮鬥言論,她終於決定去阿布那裡碰碰運氣,說不定阿布現在狀態能好一點,看到她不至於嚇到了呢。
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傻太天真!
沐樂前腳才進屋,阿布那裡就迸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哭鬧,瘋一般地上躥下跳,甚至爆出拿頭撞柱子的新病情。
“不是不讓你進來的嘛!”季寒低聲訓斥,“出去!”
沐樂呆呆看著他,跺跺腳,扭頭跑開!
季寒微微一怔,沐樂竟然沒跟他發脾氣?他還以為小東西會掀桌子摔椅子呢,他油然而生一股不祥的預感,小東西這次要生大氣了!
他反手一掌,輕斬在阿布頸上,阿布哼也不哼地倒地昏厥,他讓荷花把人抱上床,這時候最重要的是先把沐樂追回來。
謝天謝地沐樂沒有亂跑,她回到了自己房間,安靜地坐在床上發呆,看見季寒進屋,嘆了口氣。
“沐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沐樂憂傷地看著他:“你會怎麼對阿布?殺了她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