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眼一次!季寒捋捋小東西的頭髮:“回屋,喜服剛剛送來了!”
大紅色的喜服用的是一種沐樂不認識的料子,啞光的,有一層短短的細絨,看起來厚實,拿在手上卻輕如鴻羽,撲鼻而來一股奇特的香氣。
沐樂好奇地舔舔嘴:“這薰的什麼香?好好聞。”
“這不是薰香。”季寒解釋道,“這是聞香絲,吐絲之蠶乃雪山冰蠶被火蟻咬傷之後產生的變種,不止吐的絲輕若無物,還天然帶著這種香氣。”
沐樂吐吐舌頭:“這樣的料子貴死了吧,做成喜服好浪費哦,只能穿一次。”
季寒笑了:“喜服要垂墜才顯尊貴,自來宮中嫁娶的喜服都極厚重,還要戴沉甸甸的鳳冠,我估摸著穿一天下來你得累死,這才投機取巧尋來這塊料子,你這小白眼狼還要挑剔!”
“不是挑剔啊!”沐樂歪歪頭露出可愛的笑臉,“以後你的銀子就是我的銀子了,過日子要精打細算,別做無謂的浪費嘛!”
季寒忍俊不禁,在沐樂眼裡,他的家底,到了給她弄套衣服都要掰指頭精算的程度?哈哈哈,以後絕對不能交給她管家,否則她看到日常進出的流水賬簿,不暈過去才怪。
激動人心的三月十八終於快到了!
三月十五日,沐樂穿著亮藍色的海紗緞長裙,戴著藍玉簪去向皇上謝恩,之後季寒把她帶到了西郊別菀。
嫁娶有迎親的禮儀,季寒要帶著沐樂的喜轎繞皇城一圈兒,不能從季王府娶到季王府,所以她單身的這最後三日,要在西郊別菀度過。
別菀變化很大,到處都是蠱池,阿布性子跳脫,沐樂去的時候,她正跟李鐵力在蠱池上追打嬉鬧。
看見沐樂,阿布笑嘻嘻地歪歪頭:“怎麼樣,還好上次沒跑掉吧,跑了可就當不上王妃啦!”
沐樂臉微紅:“上次,真是謝謝你!”
“切,少來!嘴甜頂什麼用!”阿布扁著嘴,“以後你高高在上了,記著我的好就行,我算是看透你了,說要帶人家去玩呢,每次都是嘴上說!”
“我們今天出去玩吧!”沐樂笑眯眯地拉起阿布的手,“今兒十五,正好有廟會,你一定沒見過逞都的廟會。”
阿布大喜:“這可是你自己要去,不是我逼你的啊!”
按理說沐樂現在身份與過往大不相同,是不能隨便出去玩的,但雪影最近脾氣比較好,對她出奇地縱容,甚至還給了她十兩銀子讓她請阿布吃東西。
十多樣小吃挨著吃了個遍,兩個女孩玩得脫形,雪影不動聲色地看看背後,從沐樂吃餛飩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三人身後有尾巴!
那是個黃綠色的小影子,在熱鬧的廟會中很不起眼,忘形的沐樂也沒有注意到,可雪影不會看錯,那隻啄羊鸚鵡在沐樂的混沌出鍋之前,對裝餛飩的碗動過手腳!
“你越來越厲害了,那女人可是個高手呢!”蘇一凡笑眯眯地捋著芷言的毛,“不過自來武功高強之人都是輕敵的蠢貨,這個雪影,也不過如此而已!”
“嘿!啾!”芷言揚起鳥嘴,發出兩個不屑的聲音。
蘇一凡志得意滿地攜鳥走人,三月十八,季王、沐樂,等著收我給你們的新婚賀禮哦!
“這位姑娘,你幹啥呢?”看到躲在雞籠子後面的季雅,賣雞大爺滿臉困惑,這姑娘穿得光鮮亮麗,怎麼行事跟賊似的?
季雅抖掉頭上的雞毛,訕訕衝他笑道:“那個,不好意思,我哥哥不讓我出來玩,我怕被他看到,借您的雞籠子躲了一下……”
剛才,蘇一凡險些就看見她了,還好她眼睛尖閃得快,蘇一凡的注意力又不在她這個方向!
嗯,等等,他欠她的還清了,她又不欠他什麼,她為什麼要躲?她不躲他也未必看得見她。
他們是永遠平行的兩條線,即使在大街上偶遇,也註定失之交臂,這是命。
季雅苦澀地笑笑,一咬牙一狠心,扭頭走進藥鋪。
這還是上次她看花柳病的那個鋪子,大夫瞧見她,揚揚眉毛:“姑娘的病又犯了?聽叔一句勸,得了這病,自己多檢點些,容易復發。”
平時,季雅聽到這種話肯定要羞死了,可今日,她沒有害羞的心情,她咬咬嘴唇:“大叔,我不是來看那病的,我葵水已經推遲好些日子沒來了,早上起來還噁心,您幫我看看,我是不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