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欽瞄了季寒一眼:“季王還對天象有研究嗎?真是能者多勞,王爺不止要為馭獸司的事操心,現在還關注起天命司的事來了。”
這話,就連沐樂這種不通人情世故的人,都能聽出刺來,偏偏季寒就不為所動,一臉嚴肅地說:“雪影在西楚那邊,她的能力本王清楚,她絕不會挑對西楚不利的時間集結兵力。”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葉欽的臉立刻沉下來:“雪影是季王府的人,當時可是王爺以身家性命力保的,現在說變節就變節,王爺竟然還說得這樣理所當然?”
董思廣眼瞅著火藥味越來越濃,趕緊出來打圓場:“這人心隔肚皮,雪影在東水二十多年都過來了,誰想到她說翻臉就翻臉,真是家賊難防啊,是不是啊?季王妃?”
啊?
問她?
沐樂眨巴眨巴眼睛趕緊點頭:“是啊,她連王爺都打傷了,實在沒想到。”
董思廣暗中皺起眉頭,季寒抿了抿唇沒接話。
他知道沐樂想表達的意思是他們也是受害者,希望葉欽不要再咄咄逼人,但在這個權力爭鬥的世界裡,只有輸贏,沒有同情。沐樂這樣說葉欽不僅不會同情他受傷,反倒會讓對方看不起他。
果然,葉欽清著嗓子說:“既然季王有傷在身,就好好養著吧,西楚那邊,老夫去就應付,就不敢勞王爺費心了。”
葉欽前腳才走,董思廣後腳就忍不住要對沐樂開罵:“季王妃你傻呀,怎麼說話的這……”
季寒打斷他的話頭:“董將軍,大戰在即,你不去安排一下嗎?”
董思廣聳聳肩:“得,不愛聽當我沒說,我走了。”
沐樂情緒很是低落:“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季寒笑著捋捋她的頭髮:“沒事,葉欽對我有芥蒂已一日兩日,這事我們不參與更好,超脫些反倒輕鬆自在。”
西楚的戰艦裡,豐田慶面露憂色地看著正在吃飯的雪影:“你確定今日風向會從西北變成西南嗎?天命司說看不出風向有轉的徵兆。”
雪影看了他一眼:“你不相信我?”
“當然信,但,萬一你看走眼,就是會成為眾矢之的,我怕到時候我護不了你。”
雪影把玩著手中的筷子:“你放心,今日不止風向會變,潮汐也倒灌,很可能遇上百年難見的浪牆!東水選擇今日開戰,是自取滅亡,你只要聽我的,把主力戰艦拴在一起,一定別遠離避風港。至於東水那邊,到時候派出幾艘空艦,就足以讓他們全軍覆沒了。
豐田慶打了個寒戰……
浪牆!
他見過一次,真心不想再見到第二次!
正午時分,沐樂開始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了,她的暈船症現在已經好了大半,尋常風浪能抵受得住,可是現在,船明顯晃動得比之前厲害許多。
季寒抿了抿唇,面色凝重,思忖了片刻走上甲板去找葉欽:“葉大將軍,本王覺得我們還是改時間再進攻比較妥當。”
沐樂咂吧咂吧嘴,不是說要超脫的麼?原來王爺你也就是說說而已,心裡根本放不下。
船都已經開到這兒了,葉欽哪裡還肯撤兵?衝季寒笑笑,扭頭吩咐董思廣:“傳令下去,全帆前進。”
董思廣抱歉地向季寒攤攤手,大將軍令不可違,而且他也認同葉欽的做法,自來海風大的時候浪就會大一點,這很正常,季寒是沒打過海戰,才會過於謹小慎微。
在風大浪急的時候,把帆全部張開,行船速度快得驚人,沐樂幾乎都要以為這船裝上發動機了。
她對葉欽窩著一肚子火,賭氣拉了季寒的手:“他們不讓你管,我們回去睡覺好了,東水又不是你的,打仗是輸是贏,不用咱們馭獸司買單。”
如此這般行了一個時辰,葉欽終於慢慢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報!報……報告大將軍,風,風,風向要變了,而……而且……”
“而且什麼?”聽到手下的戰報,葉欽有些氣急敗壞,“遇到一點小事就犯怵,要你何用!”
“而且天命司說,兩風夾襲,很……很可能出現浪牆。”
葉欽腦子裡嗡地炸了!
“王爺,你有沒有覺得行船的方向改了?”
沐樂和季寒一起在船艙裡,外面的情況沒有第一時間知道,但她敏銳地感覺到,顛簸的方向不一樣了!
季寒快步來到甲板上,看著洶湧的海浪,眉頭擰成了川字,又去找葉欽:“葉大將軍,為什麼又往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