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季寒不是說葉秦飛看上沐樂的嗎……
無數劫蟻爬到沐樂身上,她尖叫著蹦起來,她多久會被啃成白骨?三分鐘?四分鐘?
“噢~噢!”
兩隻毛爪搭到沐樂身上,一陣刺鼻的嗆人氣味傳來,劫蟻紛紛遁逃,沐樂才剛意識到救她的是誰,那毛茸茸的身體就軟軟地壓到她身上,她吃不住力,直斥摔了個屁股墩。
“紫蘇?紫蘇!”沐樂被一百六七十斤的雪獒壓得喘不過氣,驚恐地看到它背上……
插著把匕首?
已經沒入刀柄了。
葉秦飛掠過來,拖走紫蘇,抓起沐樂的衣領,直接將她掄出去:“楚景天,接著!”
然後他掐住紫蘇的脖子:“柳臻,你要它死還是要它活!”
“住手!”柳臻果然很擔心自己的愛犬,那八名護衛才剛一遲疑,季寒已經從人群中突圍,準確無誤地扣住了他的脈門。
另一邊,楚景天手忙腳亂地替沐樂收拾身上的劫蟻,這時候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了,沐樂的衣服被啃得支離破碎,他全當沒看見,先把眼前的危機解除掉,才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楚景天,撤鷹,放火燒!”葉秦飛見柳臻已然受制,長吁了口氣,殺人蟻雖然可怕,但只要沒有馭獸師控制,對付起來,危險就大大減少。
今日,絕不能再留下這些禍害。
“你們夠狠!連自己人都能丟出去當誘餌!”柳臻面無表情地看著季寒,“那姑娘是你心愛之人吧,如果我是你,可不會留這樣的手下!”
季寒冷冷看他:“戰場上沒有仁慈,從來都是成王敗寇!柳國師這個時候就不要再想著挑撥離間了!多說無益,看來今兒你要跟我走一趟!”
暴雨下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現在已經逐漸收小,火勢越來越猛,加上葉秦飛和楚景天帶人火上澆油,到天亮時分,整片蟻場都淹沒在了火海里。
沐樂沒有參與放火,她給紫蘇剃毛、上藥、包紮傷口,楚景天說只是麻藥,沒有大礙,可是雨停了,天亮了,紫蘇都沒有醒。
“喝點水吧!”不知過了多久,季寒的聲音出現在耳畔,遞過來一隻羊皮水袋,沐樂怔怔抬起頭:“我想回家。”
“語城現在去叫人,等陸程他們過來,我們就回家。”季寒輕輕摟著小東西,“噩夢都結束了。”
沐樂茫然看著蟻場,四處都是火光,柳臻被五花大綁,旁邊還有十幾個也被捆成粽子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南越的馭獸師,沐樂沒興趣問……
她只覺得有點頭暈。
她又掃視了一下身邊,還剩下七隻鷹,語城回去報信了,也就是說,活下來的總共有八隻!
“喝點水,乖,你在發熱。”季寒的聲音裡充滿了擔憂,“身上是不是很疼?”
沐樂機械地搖頭,大概是被水沖刷得太久,她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她只覺得……
一片麻木!
她再也不想打仗了,永遠都不想!
沐樂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病,一連小半個月燒得不省人事,吃下去的藥一大半都吐出來。
楚景天很無奈:“心病還需心藥醫,她自己不想好起來,針石湯藥的效果都會大減。”
林路含著眼淚:“沐樂,你別這樣,我們贏了啊,南越人退兵三十里,五年來沒這麼老實過。你不是心心念念想捉馭蜂獒嗎,它就在這裡呢,你趕緊好起來就能去看它了。”
“怪我!”葉秦飛很沮喪,“這主意季王先前就不同意,要不是我攛掇,就沒這種事了。”
楚景天幽幽說道:“龍捲風是個意外,誰想得到?你跟沐樂都沒有錯,只能說,我們運氣背點,或者說,沐樂那樣的性子,本來就不適合當馭獸師。”
葉秦飛沒說什麼,沉默地走開。
楚景天嘆了口氣,熬出一鍋濃濃的洗澡水,既然沐樂吃不進藥,那就用藥浴吧,他就不信一點傷風發熱他都治不好。
泡了五日藥浴之後,沐樂終於清醒了!
季寒給她端來一碗熬得很糯很香的稀粥,溫柔地笑著:“餓不餓?”
沐樂呆呆看他,她闖了這麼大的禍,季寒沒有罵她,每次她生病醒來,他都在她身邊,是不是天塌下來,他也能露出這樣淡定從容的笑?
她低下頭:“季寒,我好想回家……”
“我們不是回來了嗎?”
“我想回……馬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