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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無聲無息的黑影朝他掠過去!
季寒眼睫毛都未動一動,反手一掌……
“噢!”鬼獒吃痛,被打得摔到半丈開外,它打了個滾爬起來,乍煞起全身的黑毛,目不轉睛地盯著季寒,這個男人,是它從未見過的強手!
戰連齊腰刀出鞘直指鬼獒,你敢上前一步,先過我這關!
季寒的厲掌已經揮下。
“噢!”荒唐淒厲地叫了一聲,朝戰連齊直撲過去,鋒利的刀刃劃過它的皮毛,削出滿天黑雨,綻放刺目的血光,它卻渾然不覺!
那個笨女孩,傻乎乎陪它一起捱餓的笨蛋,給它上藥的笨蛋,會替它梳毛吹毛,會擔心它被鐵鏈拴疼的笨蛋……
季寒的手,已經按到了沐樂胸口。
還在半空中的大狗怔住了,眸中落下一滴透亮的淚珠,襯在黑毛上猶如鑽石般璀璨,誰說狗不會哭?
它茫然落到季寒身邊,一時不知所措……
季寒從沐樂懷裡拔出風雷瓶,對戰連齊說:“你處理完丁墨的屍體,把這個送去太子府!丁墨和他這幾個手下的家眷,務必安排今夜送出城去,夏齊峰知道丁墨背叛,不會輕饒了他們家人!”
“王爺?”戰連齊手中的鋼刀落地,各種不可思議。
季寒卻已將沐樂橫抱起來:“風雷瓶中的秘密,不是隨便就能破解的,有夏齊峰一同謀劃,比自己摸索把握更大些!夏齊峰不擅馭獸,他得到了秘籍,和本王獨得差距不大!”
誰說差距不大?
夏齊峰是何等精明之人,否則如何能當上太子?風雷瓶落在他手上,總是多出很多變數啊!
季寒什麼時候這麼沒信心了?竟然擔心獨自破解不了風雷瓶的秘密?
戰連齊從沒見過主子這樣!
他實在不敢相信,忍不住要確認一遍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王爺,你真的要把風雷瓶送去太子府?”
“本王說話不說第二遍!”季寒抱起沐樂黑著臉上了馬車,不要讓他再說一遍,否則……
他就要後悔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在打到沐樂的那一刻,忽然收力?他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他大概是被鬼獒那聲淒厲的慘叫震住了吧,他從來不知道獒能發出如此悽慘的聲音。
他果然是個不濫殺無辜的好人,哪怕丁墨是因為沐樂而死,但沐樂並沒有錯,他殺過不少人,可每一次,對方都是該死的!
如果他為了自己的目就隨便殺人,那他跟夏齊峰有什麼差別?
馬車一沉,鬼獒悄無聲息地跳上來,疑惑地看著季寒,季寒抿抿唇,他若殺人,只怕連這頭畜生都會看不起他!
他這麼想,心裡便有些坦然了!
殊不知鬼獒正自困惑,同樣是打,怎麼這人打我和打沐樂的力道,就差這麼多呢?
回到王府已是四更,府裡的人大半都在沉睡中,小紅被季寒叫起來的時候,還是半迷糊狀態。
燒水?哦!好好!王爺的愛好越來越奇怪了,大半夜的洗澡?
可等她呼哧呼哧弄完洗澡水,季寒指著床上的沐樂,讓小紅把她的外衣脫掉泡進水裡的時候,小紅立刻不樂意起來。
靠之,伺候王爺她心甘情願,這個沐樂算哪根蔥啊!
“處理好了告訴本王,本王在外面等。”季寒不方便看沐樂脫衣,吩咐了一聲便即出門,小紅更是氣苦,王爺在外面等?也就是一會兒要……
進來!
“喂!”小紅用力踢了沐樂兩腳,沐樂一動不動,顯然是受了內傷,她也無可奈何,只能邊在心裡咒罵沐樂不得好死,邊脫下她沾血的外衣,留了褻衣褻褲,丟垃圾似地丟進浴桶裡。
“王爺,您要替沐姑娘療傷嗎?”小紅在屋裡的粗暴勁,一出門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跟季寒說話那叫一個溫柔,還很殷勤地說,“奴婢在屋裡伺候你們。”
“不必,你出去吧!”季寒雲淡風清的一句話,讓小紅的心沉到谷底,鼻子一酸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若是那白家姐妹,或者吳家小姐,人家跟季寒怎麼樣了小紅也無可奈何,那都是名門的千金,她再傾慕季寒,也知道是可望不可及的。
而這沐樂只是個庶民,身份卑賤跟她有什麼差別?憑什麼有這種待遇?命也太好了吧!
被人說命好的那位,此刻正死氣沉沉地靠在浴桶裡,如果命再好一點,她大概就見閻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