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轉向蕭朵兒,露出很溫柔的笑:“本宮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脫了衣服出去跑兩圈兒,要麼,乖乖去領一丈紅。”
蕭朵兒面無人色,咚咚磕頭:“娘娘……”
“脫衣服還是一丈紅!自己選!”柳淑已經沒耐心了,冷哼一聲,“本宮數到三,你不想脫衣服,就去領一丈紅!一、二、三!來人!”
剛才幾名侍女立刻拽起蕭朵兒的手,拖垃圾一樣把她拖走了。
“娘娘!娘娘!”蕭朵兒絕望地慘叫,“我脫!我脫!”
柳淑笑了,抬手示意侍女們停下。
蕭朵兒機械地坐在地上,一件一件開始脫衣,脫了外套柳淑不滿意,她又脫了褻衣,可柳淑還不滿意,她呆了好一會兒,屈辱的淚水斷線似地落下來,忽然用力扯掉肚兜,發瘋一樣衝進院子。
“來人哪……來人哪,蕭小主瘋了!”七巧追出去滿院子喊人,“快,幫我按住她,讓太醫過來瞧瞧,天哪,小主奴婢求求您別跑了,殿下這臉可往哪擱啊……”
說得跟真的一樣!
沐樂看著地上的淚漬忽然生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淒涼,她很討厭蕭朵兒,但看到她今日落得如此境地,沐樂也難有歡顏。
上次冬梅說的並不是危言聳聽,大戶人家的妾,真的低賤如草,貴主身邊的丫鬟都能欺負她們,就算從前顯赫如蕭朵兒,現今也只能任人宰割。
“本宮在跟你說話呢,你敢裝聾作啞!”就在沐樂怔神的時候,一杯熱茶忽然莫名其妙地潑到她臉上……
沐樂打了個激靈,抬眸,柳淑正挑釁地看著她:“本宮說茶冷了,讓你去換熱的,你沒聽見?”
沐樂很想不通,她是沒爹沒孃沒家教,太子妃娘娘含著金湯匙出生,怎麼也這麼沒家教,既然大家都沒家教,那就……
啪!啪!
沐樂不跟她客氣,抬手還了柳淑倆耳光,柳淑的金步瑤掛絲很長,被沐樂一帶,在臉上刮出一小道血痕。
“你!”她又驚又怒去捂臉,看到血差點嚇暈過去,“沐樂,你敢打本宮!”
“我是堂堂二級馭獸師,當朝五品官,你憑什麼指使我倒茶?”
柳淑這下氣得更厲害了,指著沐樂的鼻子:“你以為二級馭獸師有多了不起,就算你們司長,當朝三品大元,敢打本宮,也是大罪!來人,把這個不知死活的賤人綁了,等太子爺回來處置!”
原來太子妃這麼牛叉啊!她還以為這年頭女人都沒什麼地位……嗚嗚,完蛋,她是不是又闖大禍了?
沐樂有點小著急,眼珠兒轉轉急中生智,打斷柳淑的話,揚起小臉:“好啊,把我交給太子也行!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蕭朵兒做了錯事,該罰一丈紅就是一丈紅,你讓她脫光衣服滿地跑是幾個意思?既然是侍妾,就是太子的女人,你讓那麼多人看到她的身子,等太子回來,我正好問問他覺不覺得丟臉!”
“你!”柳淑沒想到沐樂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一時不知如何接茬……
她願意跟吳沛沛聯手,因為沐樂不止是吳沛沛的心頭患,也是她的忌憚,柳淑要鎮住這個丫頭,讓她斷了進太子府的妄想,才會殺雞儆猴拿蕭朵兒開刀,沒想到沐樂反將一軍,這事如果真被夏齊峰知道,她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沐樂舔舔嘴,看來這要挾有作用,哦耶,既然這樣,她是不是可以走了?要不要問問柳淑她能不能走?
算了!萬一柳淑不肯她豈不自找麻煩!反正人已經得罪了,還講什麼禮貌啊!
沐樂一咬牙一狠心,直接從柳淑旁邊走過,見沒人阻攔,拎起裙襬,加快腳步,三十六計走為上。
“你個廢物,一句話都不會說!”柳淑在沐樂那裡吃足了虧,只能把一腔怒火發洩到吳沛沛身上,“可是你來求我羞辱沐樂的!”
“姐姐……姐姐在教訓人,我哪裡敢插嘴……”吳沛沛低著頭,手緊緊攥成拳,掌心全是冷汗,沒想到沐樂這麼厲害,連太子妃都敢收拾。
看來,她必須亮出殺手鐧了,不成功便成仁,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季寒當真跟沐樂去了南埠。
沐樂逃離柳淑那裡,這才長長吁了口氣,正當她放鬆戒備的時候,忽然有人跟她打招呼:“沐姑娘?”
嗯?沐樂警覺地秒回頭,什麼情況?
不遠處站著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很是溫和:“沐姑娘,小人姓馬名超,上次跟隨季王的車隊從京平回逞都的,姑娘大概已經不記得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