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沐樂是真生氣了,那眼神不僅是生氣,還有深深的失望!
他趕緊皺著眉把她攔下來:“把話說清楚,不然不許走!”
沐樂定定看著季寒,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起頭,小聲說:“你利用我,是不是?”
季寒眉頭皺得更緊,怎麼又來了!
“吳沛沛的事,你利用我,是不是?”沐樂聲音很小,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媚藥的事你早就查清楚了,故意不說,還裝醉!你要我留在王府治臉是為了刺激她,從窗戶跳出去是誠心讓她誤會,今日這個結果正是你想要的,對嗎?”
季寒的心跳完全停滯,傻呆呆的沐樂,這是吃下仙丹了嗎?智商忽然爆增到這個程度,猝不及防間連他都措手不及……
“我勸過你不要娶她,你不聽。”沐樂睜大眼睛,“現在後悔了,又把她逼入絕境。王爺,你想當好人,又不想委屈自己,你覺不覺得很殘忍?只是你沒想到她會真的懷上孩子,如果不是我攔著,你會要了那孩子的命,對嗎?”
你哪裡缺心眼了,你簡直是神運算元好麼!
“如果這些都是我做的,你會怎麼樣?”季寒低頭,審視著小東西清澈的眼睛,“去找吳宇說出來嗎?”
他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結果機關算盡,最該領情的那個人,卻這樣敵意滿滿地看著他……
“我剛才沒說,就不會說了。”沐樂眸中騰起氤氳的水霧,“你救過我很多次,就算你利用我,我也不會拆你的臺。我回馭獸司了,太妃臉色不好,你還是回去吧。”
“沐樂!”季寒扳住她的肩膀,“就當是你幫本王一個忙,不要說利用那麼難聽,行嗎?”
沐樂呆呆看著他,他忽然又改了稱呼,讓她覺得陌生而疏遠……
她咬咬嘴唇:“我不幫你幹壞事。”
“沐樂!”眼見小東西要走,季寒一著急,死死抓住沐樂的胳膊,“是她心術不正在先,否則本王也不會做得這麼絕!換作是你,有人給你算計下藥,難道你不生氣嗎!”
“你生氣可以直接罵她,為什麼要這樣算計她!”
“你以為本王不想說?本王是不能說!”季寒的聲音有些沙啞,“本王沒你想的那麼善良,娶吳沛沛從來就不是因為同情!逞都的禁軍掌握在司徒奕和吳宇手上,司徒奕叛變,吳宇便是軍權獨攬。現在太子與本王有隙,本王手上若沒有一點制衡他的籌碼,他要端掉季王府,易如反掌!如果本王出了事,王府裡上上下下三百餘口,全部都得跟著陪葬,吳宇是這中間最關鍵的人,你懂嗎!”
沐樂怔住了,眨眨眼:“你跟太子鬧翻,……是因為我?”
這個問題她上次就問過,當時季寒沒有給她答案。
“不是!”季寒低頭,伏在沐樂耳邊小聲說,“我與他結仇,因為他勾結南越人,讓夏睿和張錦殺死了父王。”
沐樂倒吸一口涼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五年前就知道!”
沐樂徹底呆了,他一直都知道,看到太子還能相處得其樂融融……
怒氣莫明地消散,沐樂只覺得好心疼,跟自己死了爹一樣難過,仰頭看著季寒:“你不累嗎?”
“累,但是像夏齊峰那樣的人,倘若不能一棒子打死,就必須得忍,否則只會死無全屍,我是這樣,你也是!”季寒摸摸小東西的頭,“所以沐樂,不要讓我更累了,好不好?每次你一出事,我就方寸大亂。”
戰連齊來跟他說沐樂失蹤的時候、他打聽到她落入飄香樓的時候、她被夏齊峰帶進太子府的時候!
季寒覺得這輩子沒擔過的心,那幾天全都擔完了,他從來沒像那樣恨過自己無能,好不容易盼到沐樂能夠平安,她卻賭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氣不肯搭理他,好不容易冰釋前嫌,他替她料理情敵她還要怨他狠……
沐樂定定看著他,小嘴一扁眼眶紅了:“你下次要我幫忙,提前說一聲,別等後面讓我自己看出來,好不好?”
“好!”
好珍貴的眼淚,季寒這才算鬆了口氣,現在他大概掌握出規矩了,沐樂面對敵人,是打死也不會哭的,只有在依賴的人面前,她才肯掉眼淚。
他沒出息地為了這兩滴眼淚而歡欣鼓舞起來。
沐樂舔舔嘴:“王爺,我到了南埠,你會給我寫信嗎?”
季寒不置可否,只是深深看著她:“南埠可遠,鴻雁一來一回得三個月,你不嫌太麻煩嗎?”
噢!那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