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想法,事實如何沒試過誰也不敢妄言。
她擔憂地看著那些噸級的龐然大物,雖然隔著象圈,但若大象當真受驚發起瘋來,區區幾根木頭怕是根本擋不住它們的蠻力,三隻戰象對付五十犛牛當然不敵,但踩死一個沐樂,卻是綽綽有餘。
沐樂緊張得手心出汗,腳也有些發軟。
真沒用!她在心裡鄙視自己,前怕狼後怕虎,能成什麼事?明日一戰倘若勝了,師傅不僅能留在馭獸司,還能成為傳奇,霓彩月以後肯定不敢再輕易害他,跟這比起來,她冒一點風險算什麼?
沐樂一咬牙一狠心,拼了!
她屏住呼吸,用手沾了沾桶裡的尿,甩到戰象身上,瞬間,空氣中瀰漫出濃重的氣味,她扭頭就跑,逃出十米,才大著膽子回頭看一眼,謝天謝地,大象沒有發飆!
它們只是甩了甩鼻子,大概是嫌臭。
沐樂大喜,又跑回來,繼續往戰象身上彈尿……
如此這般小心翼翼,待得半桶尿盡數彈到戰象身上,沐樂已是手腳痠軟,彷彿剛跑完馬拉松。
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能不能贏,看天意!
沐樂溜回房間,洗乾淨手,躺到床上想眯會兒又睡不著了,索性爬起來看書,邊看邊幻想明兒比賽的情形。
她的小心思,還是先不要告訴傅井吧,不知道靈不靈呢,倘若不管用,說出來豈不被人笑話,管用了再說不遲。
如此這般,天終於亮了。
沐樂從窗戶裡看到傅井的身影,立刻跑出去:“師傅,加油!”
傅井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繼續往象圈走,沐樂能恢復生機活力他就放心了,昨天她難過得像蔫黃瓜一樣,看得他心裡很是難受。
“師傅,我們是不是該把戰象的眼睛蒙起來啊?”沐樂小尾巴似地粘上去出主意,“我以前聽說野牛陣、野馬陣什麼的,都會把野牛野馬的眼睛蒙起來,免得它們看到戰場上的情形害怕逃跑……”
傅井頓住身,回頭,深沉地看著沐樂。
沐樂撓撓頭,她又說錯話了?師傅這個表情是不是要罵她?
傅井沒有罵人,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似乎在進行什麼思想鬥爭,過了半晌,終於說:“沐樂,有些話不是馭獸師該說的,但我還是想說,你且聽著,遵與不遵,日後你自己決定。”
沐樂懵了,這麼嚴肅?
傅井沉著聲說:“不管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剝奪戰獸逃生的權力,它們要跑那是它們的自由,我管束不住是我沒本事。如果有一日你當上馭獸師,我希望你也能這樣愛惜你的戰獸,就算它們是獸,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沐樂的心,好像被人撓了一下,忽然變得痠軟痠軟,她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師傅我錯了,我不該說要矇眼睛,你不要生氣。”
傅井搖搖頭:“你沒錯!我沒生氣!你做了馭獸師該做的事,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和別人不同。也許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從某種意義上講,太感情用事的人成不了合格的馭獸師。”
“不愛動物的人,就算成了馭獸師,也不會是一流的馭獸師!”沐樂動情地看著傅井,“像師傅這樣想動物之所想的人,才配成為一流的馭獸師!”
只有當你真正愛動物的時候,才能融入它們,沐樂深刻地理解這點,所以她馴鬼獒堅決不肯用楚景天的法子,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鬼獒只認她一個,或許,它知道,只有她是真心對它好,而不只是簡單地想要控制它。
沐樂為自己想出矇眼睛的蠢主意感到很羞愧,她對狗有特殊的感情,對戰象,卻沒像對戰獒那樣疼愛,她不該厚此薄彼的,誠如傅井所言,都是鮮活的生命。
傅井看著沐樂認真的小臉,欣慰的笑了,他自知遠沒有到一流馭獸師的水平,但他不想在她面前謙虛,就讓她這麼以為好了,他沒有能力做到的事,希望她以後能做到!
沐樂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傅笑呢,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撓撓頭也笑了,直到他走遠,她才想起來一件事:“師傅,如果你贏了,能不能幫我求個賞賜?我想把荒唐接回來,以後我一定好好教它,它不會再惹禍了,行不行?”
自從知道江亞雯的死與戰獒無關之後,沐樂就開始瘋狂地想念荒唐,擔心它在季寒那裡吃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委屈……
傅井略為難,這個賞賜是不可能有的,贏了他就該見閻王去了!
“有點信心嘛!”沐樂笑得很燦爛,“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哦。”
傅井最終還是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