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死了?”季寒輕輕摟住小東西,“我這不好好的嗎?”
沐樂揚起臉,眼睛睜得大大的,迷離地看著他,他真是活的嗎?她燒得糊里糊塗,腦子一片混沌,這大概是她在做夢,如果這是夢,她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她輕輕將唇貼在他唇上,觸了一下,然後大著膽子又貼過去,委屈地呢喃:“不要丟下我自己死掉,要死,我們一起死。”
季寒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沐樂說的,他收緊胳膊開始回吻沐樂,小東西顯然對親吻這種事沒有經驗,有些瑟縮,有些青澀,但她沒有躲,一直仰著臉,求他不要離開她。
她的唇軟軟的,香香的,讓人一經觸碰就再也不願意放開,季寒真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可他還是理智地將沐樂鬆開了,她胸前的傷口剛處理到一半,現在是去衣連皮最疼的時候,總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怎麼可能不疼?
雖然小東西燒得糊里糊塗好像並不感覺疼,但季寒的心,卻是疼得不要不要了。
沒想到他才剛離她遠一點想繼續把傷口處理好,沐樂就死死抓住他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別離開我!”
“我不走,我就在這陪你。”季寒猶豫了一秒,翻身上床,讓沐樂枕在他懷裡,以便能空出兩隻手來給她上藥,有了身體接觸,沐樂果然安靜下來,輕嗯一聲不再哭了。
季寒小心撕掉那層焦布,他明顯感覺到懷裡的身體顫了好幾顫,一如他抽搐的心,可沐樂這次沒哭,只是閉著眼睛伸出手,摸到季寒的胳膊,心滿意足地抱住,放到腦袋旁邊噌一噌,笑了。
她笑得倒是挺甜,把某人的心直接疼碎成渣,季寒趕緊深吸兩口氣調勻呼吸,他不能軟弱,沐樂雖然神智不清,但……
屋裡還有一隻裝睡的鬼獒,和一隻看起來嬌萌可人,實則一肚子壞水的牡丹鸚鵡呢!
上藥的時候沐樂特別乖巧,好像只要有季寒在身邊,她全身感應疼痛的細胞就會進入休眠狀態,一聲都沒有吭,由著他厚厚把一層藥膏糊在她傷口上。
季寒想了想,傷口需得通風才能好得快,捂起來容易潰爛,於是決定不給她穿肚兜,沐樂安靜地接受了安排,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幾乎是衣襟全敞這個事實。
季寒輕摟著小東西的腰,避開她身上的傷口,嗅著她的氣息,幾個時辰以來凌亂煩燥的心才終於安定下來。
若沐樂沒有這番劫難,他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聽到她這樣的真情流露,他知道她對他有情,但不知道她竟然這樣深深依賴著他,他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了?
他一直以為沐樂年紀小,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愛情,現在看來是他膚淺了,她只是不會表達,不代表她不懂!
不一會兒,沐樂睡著,季寒也睡著了,今夜,他的定力又上了一個臺階,與小東西坦誠相擁一晚,竟然沒動半分邪念,她對他那樣無保留的依賴,讓他覺得如果再在她昏迷的時候趁人之危,那就太配不上她的信任了!
沐樂這一燒,足昏迷了三日,等她清醒的時候,頭還在鈍鈍地疼。
眼見林路坐在床邊,沐樂鼻子微酸,她先前做了個美夢,特別美特別美,可是,現在夢醒了!
她眼淚汪汪地看著林路:“王爺,是不是死了?”
“怎麼會!”林路一臉愕然,“王爺這幾日寸步不離地守著你呢!”
沐樂有點斷篇,用力眨了好幾下眼睛:“沒……沒……沒死嗎?可他不在南宮將軍那邊!”
林路笑了:“王爺去南越打探柳臻的訊息了,當時為了掩人耳目才說去南宮將軍那邊,這都回來好幾日了。”
噢嗚,坑爹!
沐樂鬱悶地低頭去絞頭髮,看到垂在胸前的髮絲嚇了一跳,等等,為何她只穿了一件褻衣,沒有肚兜,還連衣帶都沒系?
她又羞又急,趕緊掩上衣服,雖然是在林路面前,這樣赤身露體也怪不好意思的。
林路的臉也是漲到通紅:“王爺說傷口通風透氣好得快,而且他也不是很會給女子穿衣,所以……”
沐樂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為什麼是王爺說?”
林路的臉更紅了:“沒辦法啊,我想給你上藥,你就哭著喊著要王爺,那王爺……不就來了嘛。”
臥槽,沐樂全身的血汩汩直往頭上湧,她不活了,不活了!
十二撲扇著翅膀飛到沐樂手邊,撒嬌地用鳥嘴去啄她的手:“不要丟下我!抱抱!”
沐樂驚恐地看看林路,林路忍俊不禁地掩嘴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