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還比不上一個不知道親爹是誰的“野種”嗎?
琉璃心中不樂意,便甩手起身,往上座去找天子和張貴妃去。
但這一次天子沒空替她做主。因為,等了足足兩年之久,他小兒子終於開口說話了!
二郎當然就是第二個倍感委屈的人。
——他難得出一次遠門,還是在水濱,又有這麼多沒見過的新面孔,正打算撒丫子四處狂奔一番,結果一入席便被徐思箍住腰,硬是在這兩尺見方的小坐席上被困了一整夜。
還讓如意同他分開坐,隔得這麼遠,他伸手向如意求救都做不到。
而且他明明還有旁的事急著去做,徐思喂起來卻沒完沒了。他左躲右躲,徐思都能準確的把食物塞進他嘴裡。他左掙右掙,徐思都能使巧勁卸去他的力道。
二郎一身本事都無用武之地。
偏偏如意的目光漸漸也不看過來了,他這邊水深火熱,她那邊竟同旁人說笑起來,顯然已將他拋之腦後。
小孩子都是有些獨佔欲的,自己的東西卻被別人搶了,這怎麼能忍,當然就要拼命搶回來。
二郎只能火急火燎的任由徐思喂到她覺著他飽了的程度,才終於瞅準間隙,忽然發力,自徐思懷裡掙脫出來。
他撒腿便要往如意那邊去,卻又被天子一把撈住腰。
二郎簡直悲憤欲哭。
天子撈住了他,好整以暇的笑問道,“你要去哪裡?”
二郎抬手指向如意,天子卻不抬頭,反而慢悠悠的逗弄他,“你不說,阿爹怎麼明白。”
二郎:……
二郎記性好,他猶記得自己在大人追逼下,頭一次開口叫阿爹——他明明叫了許多遍,艱難的糾正著自己漏風的發音,但這些大人消遣完他,居然哈哈大笑,完全將他的努力拋之腦後。
大概是沒意識到他能聽得懂,他們當真他的面說話毫不避諱。但偏偏二郎很聰明,他其實聽得懂,聽不懂也知道自己是被取笑了還是又被取笑了。
且兼他極懶,所以能不開口時,他就儘量不開口。橫豎就算他不說他們也明白,他說了他們反而消遣他。
但這一次他若不開口,勢必就要耗費無數無用功了。
“辣鞭……”
於是他終於說道。
不出所料的,又引起一陣大笑。天子對徐思道,“朕是怎麼同你說的?他會說話,就是欺負你,懶得說。”
二郎:趕緊放開我!
天子卻又將他抱在膝蓋上,指著蕭懷猷道,“過去後要向你阿兄行禮。會叫哥哥嗎?”
“會!”
“叫一聲來聽。”
“咯咯,咯咯。”二郎敷衍、抗議著,在他阿爹的笑聲中終於一溜煙的掙脫出來,向著哥哥姐姐們的方向奔跑過去。
近前了,也不管如意和蕭懷猷驚訝的神色,先一屁股坐到他們中間去,抓住瞭如意的手指,才仰頭對蕭懷猷道,“哥哥……”
明明他用那雙黑漆漆的、沉靜、精緻的黑眼睛望著自己,用青澀的、因為不嫻熟而有些弱氣的聲音叫著“哥哥”,但蕭懷猷莫名的就覺著,他這個小弟弟,似乎、大概、也許是在向他宣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