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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嬌蠻,也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她終於還是按捺下脾氣,先回承香殿裡去。

轉身卻見如意和徐儀擋在路上,她對上如意似乎有些關切,又無辜、不解的目光,勉強壓制住的火氣便再度爆開了。

“滾開!”

她對如意惱火,如意對她又何嘗沒有火氣。

如意覺得,這個姐姐簡直不識好歹極了——在幼學館中她常常前一刻還在幫琉璃解圍,回過頭去就被她辱罵、質疑。這也就罷了,如意幫她時原本也沒指望她投桃報李,就只是盡姊妹之誼罷了。可琉璃卻在離開前留下那句話,致使她面臨身份曝光的危機,很可能就此打破天子同她約定的條件,不能再繼續就讀下去。這一件卻不是她說不計較,就真能立刻釋懷的。

她也正在氣頭上呢。

若琉璃說得稍微客氣些,如意想必就依從了。畢竟此刻氣氛微妙,且張賁和徐儀還在這裡,她不願同琉璃當面爭吵起來。

但對“滾開”二字,就恕難從命了。

她壓根便不理會。

若如意暴跳如雷,琉璃心裡說不定還好受些,但她偏偏依舊是一副懶得理會她的模樣。那雙桃花眼裡透出的明明白白就是不屑。

……琉璃只覺得腦中有根弦砰的便崩斷了。

她幾乎是口不擇言的辱罵道,“你得意個什麼!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也來取笑我?你這個野種!”

野種……如意想,你果然說出來了。

這個詞這一年來總是隱隱約約的縈繞在她身邊。她分明就總是能聽見有人在這麼說,但當她在意起來想要去分辨究竟的時候,卻又總是聽不確切、找不明白。

可這一刻,如意終於真切的意識到了,那些人說的確實的這個詞、指的也確實就是她。

她忽就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對張賁那麼氣惱——那時她分明就知道張賁的難處,明白這是無奈之舉,卻為何一反常態的無法以平常心待之。

因為她隱約從張賁身上看到了自己,她其實是在為自己的困境而焦灼,而自我厭惡。

明明就只是琉璃氣惱之下口不擇言的辱罵,明明根本就不必當真……

但如意還是瞬間紅了眼圈。她全身的刺也隨之張開,幾乎是立刻便倔強的揚起頭來,傲慢的直視著琉璃,反擊道,“你處處都比不上我。我是個野種,你豈不是連野種都不如!”

這兩個姑娘本質上都是極聰慧、極善於洞察人心的。一旦有心傷人,便句句都能戳在人最痛之處。

琉璃腦中嗡的一響,幾乎在反應過來之前,便一巴掌扇過去。

如意毫無防備,但她畢竟自幼習武,反應極敏捷,當即便後退閃避。琉璃沒扇實在了,只指尖掃到她的嘴角。如意口中腥甜,已是磕破了嘴角,但她抿緊嘴唇,不肯流露出來。而琉璃也已發了瘋,見如意竟敢躲閃並且還真躲過了,越發氣急,立刻便又揮過一巴掌。

她畢竟比如意大了一歲,且御花園中道路曲折、草木幽深,如意終於避之不及。

徐儀上前一把抓住了琉璃的手腕,憤怒道,“適可而止!”

琉璃此刻怒不擇人,反手便也給了徐儀一巴掌,“滾開!”

徐儀沒有躲避。

所幸琉璃扇過去時總算意識到這是徐儀,先前的怒火被打斷了,她登時清醒過來,及時收住了力道。然而去勢急了,那一巴掌終還是扇了上去。

明明下手很輕,琉璃卻只覺得掌心被燙一般的疼。意識到竟在徐儀面前展露出如此不堪的一面,她眼淚也立刻便湧了上來。

徐儀目光冰寒,分明又帶了些嘲諷——她是公主,所以他忍她一巴掌,但也到此為止了。

琉璃對上他的目光,便已意識到無可挽回。

——這個人是真的,打從心底裡看不上她。

她眼中淚水漣漣,情竇初開後第一次喜歡上什麼人,就這麼無頭無尾的夭折。她心中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就只是想哭。

可她也是有些一不做二不休的狠勁頭的,已然在喜歡的人面前丟盡了臉面,雖剋制不住眼淚卻也還是要強硬到底,斥道,“我教訓自家妹妹,幹你什麼事!”

徐儀俯視著她,緩緩道,“她並不只是你的妹妹。”

他說的含蓄隱晦,話語中似乎有許多含義,但琉璃首先能想到的竟只有“他同如意有婚約”這一件。她也幾乎立刻便敏銳的意識到——他所宣示的也許正是這一件。

琉璃羞惱、嫉恨至極,一把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