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已經連‘絞肉機’都造出來了,你覺得,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
“實話告訴你吧,在我們與他們的人交戰的時候,他們總能夠提前得知我們的一切動向,我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而那時,他們甚至還沒有使出全部的力量。”
“如今,這華國,已經是柏家的天下了。柏家的勢力越來越大,手中掌握的籌碼也越來越多,你的軍隊和聲望卻在萎縮,你覺得,你還能夠在柏氏政府,在秦老的手下撐多久?”
“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柏家獨大的局面,除非……除非像當初一樣,有其他強國干涉。說不定,那些國家會認為柏家冥頑不靈,你比較好溝通,轉而支援你呢?”
“好好想想吧,我的老朋友,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猶豫下去,指不定哪一日秦老的人就攻過來了。”
……
張勳充閉著眼,紛雜的話語和念頭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翻滾著,幾乎要把他的頭顱劈成兩半。
那是韓江在被處決之前,所說的最後的話語。他說,他的一敗塗地,全拜柏家所賜,所以,最恨的也是柏家,可柏家如今在國內聲勢已成,張勳充再難企及。除非張勳充另闢蹊徑,否則,很快就會像他們一樣,被柏家勢力所吞併,成為‘華國政府’的養料。
張勳充知道,韓江說這番話,定然不是因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又或者想要借張家之手,為自己報仇——若說柏總理和秦老毀了他半生基業,讓他轉身一切皆空,那麼自己那時將要取走他的性命,他難道就不恨嗎?
可是,他終歸沒法對韓江所說的話不在意,因為,他很清楚,韓江說的都是事實。如今‘華國政府’一日日的壯大,終有一日要統領整個華國,屆時,又哪裡會有他們這些人的好果子吃?
張勳充不是沒有想過要投奔柏家,可他本就生性好強,且又與柏家鬥了半生,哪裡低得下這個頭,豁得出這個臉面,屈居柏家之下?再者,即便他投降了,這些年中,他畢竟與秦老和柏總理結下了不淺的仇怨,他們的真的會願意放過他嗎?
與其把命運的掌控權交到別人的手中,還不如由自己來把握。
若是不準備投降,就只有奮手一搏。西北軍無疑是敵不過如今的中央軍的,張勳充也沒打算以卵擊石。想要與秦老、與柏家抗爭,僅憑他的軍隊是不行的,他必須找到外援。
張勳充原本跟英國關係不錯,可如今,英國深陷歐戰之中,哪裡顧得上華國這頭?就算英國那邊有餘力兩頭兼顧,張勳充也是不可能信任他們的了——英、法、美三國才剛與柏氏政府簽訂協議,他又如何能夠確定英國會放棄其合作伙伴,轉而幫助自己這個一直跟著其腳步走的跟班?怕是掉轉過頭幫柏氏政府聲討自己的機率比較大吧?
若將英美等國都排除在考慮物件之外,其餘的國家要麼是鞭長莫及,要麼自身的實力不夠強大,這樣看來,鄰居俄國是張勳充為數不多的備選物件中最好的選擇。
雜亂的思緒如同野草般在張勳充心中滋生,韓江的話如同魔咒一般在張勳充心間徘徊,讓張勳充變得焦慮,同時,也促使他下定了了決心。
彷彿害怕自己反悔一般,張勳充在作出決定後迅速地派出人,前往莫斯科聯絡俄國政府。在這過程中,有人提醒過張勳充,也許北極熊不那麼靠譜,可此時,張勳充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談判的過程很順利,雙方並沒有留下什麼書面的協議,彼此間卻達成了共識。俄國政府只會承認西北政府作為華國的代表,作為華國的友好鄰邦,在西北政府遭受威脅的時候,俄國政府會出力幫助其化解危機。而同樣的,西北政府也要唯俄國政府馬首是瞻,無條件支援俄國政與蘇維埃政府的一切對抗,更要在俄國政府需要的時候為其貢獻自己的力量。
這次的協議,可以說是可取所需,皆大歡喜。
然而,直到十萬火急關頭,所謂的協議究竟有幾分真意,方才被人知曉——求援信送出,俄國政府竟只從邊境調了區區幾十人趕來。
看著面前滿身傷痕、體虛力弱的俄國士兵,以及他們身上陳舊落後的裝備,張勳充突然仰起頭來,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那聲音中又帶了些悲切之意。
原先,在己方戰士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曾經無數次的用他與俄國的協議激勵他們,告訴他們,援軍很快就會到來,讓他們再堅持一下。
如今,俄國政府倒是“信守承諾”,派出了“所有他們能夠派出的援軍”,可眼前的一切,越發讓張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