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你們,心中高興著呢。”
“哎,哎!”兩人忙不迭地應了,只聽春嵐說道:“說起來,這次來,除了看看小姐和小小姐是否安好之外,我也是有些個私心的。小姐和小小姐才剛遷過來,府中想必沒有得用的人,小姐瞧著我家小子如何?若小姐覺得他是個中用的,便留他下來看看門,或是出去跑跑腿兒,隨便賞他一口飯吃,也是他的造化了,春桃家的小子也是這麼個意思。”
與春桃好姐妹多年,雖說近些年來疏遠了,但能幫的,春嵐並不介意幫上一把。眼看著春桃過得艱難,她心中也不好受。
顧母想了想,家中沒有男人,確實不方便。若一早僱了人在門口守著,想必那些瞧不起她家的人不會如此無所顧忌,事實上,她早考慮過僱人的事兒了,只是匆忙間沒有找到合適人選。本來倒是有幾房陪嫁,最得意的兩家投靠了顧政鴻,再指望不上,另有幾家在莊子上,一時也調不出人來。春嵐與春桃此舉雖說是為了自家兒子考慮,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想罷,顧母道:“你們的人品,我素來是最信得過的。你們調-教出來的兒子,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平日裡就讓文哥兒與壯哥兒在我這裡守個門,若舒晗出去要帶人,就跟一個在舒晗身邊。平日裡吃住都從家裡走,每月給五個大洋,如何?”
五個大洋的費用,此時已然不低。顧舒晗想起《銀元時代生活史》中載:陳存仁在b市做見習醫生時,一個月也不過八個大洋,吃過用過,還能剩下五個,可見此時大洋的購買力有多高。
往日裡春嵐與春桃的兒子在廠裡做活,每日工作時間長不說,工資也不高,勉強能餬口而已。如今在顧家,不過做些輕鬆的夥計,工錢就漲了一多半,自是喜出望外。且工廠裡供應的餐食十分簡陋,連月的活計做下來,人都消瘦了不少,兩位母親早已心疼得不行,偏偏沒什麼法子。如今兒子在顧母這兒當差,她們也放心了不少,她們侍奉顧母多年,深知顧母為人寬厚,絕不會在餐食方面虧待自己的兒子。若自家兒子在夫人這兒好好幹活,旁的不說,溫飽是絕對有的。
春嵐十分感激:“多謝小姐。”家裡困難,她也不虛與顧母客套,只有叮囑兒子好好當差,才能報答一二。春嵐執著兒子高壯的手道:“今日小姐收留你,是小姐的恩德,你要好好記在心裡。既來了這裡,你就收起往日那些個偷奸耍滑的心思,好好為小姐做事,若敢讓我知道你在小姐這裡辦差事不盡心,我第一個不饒你!”
“媽,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高壯憨憨一笑,看上去頗為老實。
許是日子過得不如意,春桃聲氣兒比春嵐差了許多,照舊說了些感激的話,面上依舊帶出幾分愁苦來。春桃的兒子張文倒是個機靈的:“多謝夫人小姐抬舉,日後我定好好為夫人小姐辦事,不枉夫人小姐看重我一場。夫人令我與阿壯兄弟來府上,是為府中的安全,只是我想著,只有我與阿壯兄弟二人,難免有照看不周之處。依我看,夫人不妨養幾條狗,也好看家護院。”
顧母思忖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這二人總有要出去的時候,若有大型犬守衛在宅子周圍,自然要好一些。
“若夫人不嫌我愚笨,這件事就交給我做如何?從前我就替房主照料過不少狗,在養狗上,也算是有些經驗了。”
顧母點頭:“既是你出了這個主意,又有這個本事,就一事不勞二主了。”
她也看出來,張文比高壯要機靈些,只是品性如何,是否堪委以重任,就要再觀察觀察了。
顧母望著張文時的探究,春嵐自是看出來了。對於自家兒子被比下去這件事,要說心裡一點兒沒有想頭,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到底是自己姐妹的兒子,且春桃男人指望不上,也就指望著這麼一個兒子了,春嵐按捺住了心中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