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婉婉身為弟妹,自然是不好出面去安慰趙德昭的,好不容易將宋太后給勸住了,又幫著王皇后收拾殘局。雖說事情是當著賓客的面兒發生的,但該封口的還是要封口,宮女黃門們也要訓話,宴席也要收拾起來,白婕妤和陳婕妤也要處置。
王皇后和焦婉婉先去看了白婕妤,白婕妤卻是已經有些瘋癲了,估計是大仇得報,心裡繃著的那根線斷了。王皇后到的時候,白婕妤正抱著一個枕頭輕拍:“我兒,娘給你報仇了你看見了嗎?你可以安心了,以後也能順順利利的投胎了,娘都為你報仇了,你就別記恨娘了,下輩子還投胎到娘這兒好不好?咱們還當母子,我下次一定可以照顧好你,保護好你的,若是答應了,回頭就給我託夢好不好?”
焦婉婉也有些可憐白婕妤,但也痛恨白婕妤,她死了兒子確實是令人同情,可有本事去找陳婕妤下手啊,反正一報還一報,剛剛好,可偏偏她自己沒本事,卻要拿一個剛出生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來下手,典型的欺軟怕硬。也不對,陳婕妤也不算硬,白婕妤是屬於沒腦子的。
早知道不靠譜,卻沒想到,留到今天,竟然釀下如此大禍。
王皇后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我就不將她留在宮裡了,當初看她性子活潑,身子健壯,一來能讓官家歡心,二來也能生下兒子,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的拎不清!我悔啊!”
眼看著王皇后又要激動起來了,焦婉婉忙拍她後背:“皇嫂不必自責,前段時間官家確實是寵愛她,有她在,官家面上也能多幾分笑容,她也確實適合懷孕,您當初將她留下來並沒有錯,是她自己想不開,和皇嫂您沒關係,您不要自責。”
“是我的錯,我若是多多關注她,定是能發覺她的不對勁兒的,可我偏偏不問不管,只任由她自己去吃齋唸佛……”王皇后又哭起來了,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收養三皇子,也早就開始準備東西了,也花費了不少心思去想如何培養這個孩子,卻沒想到,一個錯眼,孩子就沒了。
“皇嫂……”焦婉婉嘆口氣,正要說什麼,忽然聽見屋子裡傳來嘭的一聲,兩個人都驚了一下,趕緊抬眼去看,就見白婕妤抱著懷裡的枕頭,一頭撞在柱子上上了。
這會兒人還活著,焦婉婉大急,就算白婕妤做下這樣的錯事要受到懲罰,也應該是等官家或者王皇后定罪,而不是這會兒讓她自己尋死了。當即就讓人去叫了太醫,王皇后也連忙進屋,卻只聽見白婕妤嘴裡喃喃的說話:“我兒,我總算是有臉來見你了,你不恨我了吧?咱們母子總算是能團聚了,你來接我了是不是?”
“白婕妤!”王皇后喊了一聲,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讓振作點兒?這明顯是不可能的,再者,這會兒救活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兒,官家這會兒正悲憤,一會兒緩過來,就該燒起怒火了,白婕妤不一定能受的住這怒氣。她最後,是肯定要為三皇子賠命的,這會兒救活,之後還是一個死。
白婕妤卻是微微轉頭,看著王皇后,扯著嘴角露出個笑容:“進宮的這些年,多謝皇后娘娘照看了,我要先走一步,去和我兒團聚去了,皇后娘娘不必為我傷心。”
說著話,聲音就慢慢的虛弱無力,身子也開始變得僵硬起來。太醫趕過來,只伸手探了一下就嘆氣:“白婕妤已經去了。”
今兒本來是個好日子的,結果……太醫都忍不住要為趙德昭嘆息了。
再趕過去看陳婕妤,又是一個瘋了的,一會兒抱著花瓶或者枕頭喊兒子,一會兒猙獰著掐丫鬟的脖子,喊的卻是白婕妤的名字,一會兒又痛哭喊官家。
王皇后沉默了一會兒:“看出來是真瘋還是假瘋嗎?”
太醫跟在後面,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會兒,搖頭:“微臣醫術不精,看不太出來,不過,瞧著那眼神,略帶幾分清明,應該是……”
雖然說的有些不太確定,但話裡的意思卻是明明白白的。王皇后也沒進去,轉身領著焦婉婉走人了。再回到大殿,趙德昭已經恢復過來了,正親自吩咐人去埋葬三皇子,其實按照習俗來說,不到三歲的小孩子是不會被寫到族譜上,死了也不會進祖墳的,多是隨意找個地兒埋起來,或者就是燒了的。倒不是殘忍,而是民俗如此,這樣會讓小孩兒儘快投胎。
“我雖為皇帝,卻未能保護自己的孩子,心中有愧,所以,想將孩子葬在皇室墓地裡,德芳,這事兒,你去辦。”趙德昭吩咐道,趙德芳忙點頭應了下來:“皇兄放心吧,我定會辦妥當的。”
趙德昭擺擺手,有小黃門過來,將那襁褓給抱走,趙德昭又說道:“我之前準備的那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