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相襯,越發顯得趙德芳的那雙手好看的不得了。
骨節分明,粗細均勻,若是不動,就跟那玉雕一樣。
“怎麼了?”焦婉婉看的出神,連正在下棋都忘了,良久未動,趙德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才兩個棋子,你都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走了嗎?”
焦婉婉乾笑了兩聲,忙收回自己的視線:“我這是在思考,下棋不是要走一步看三步的嗎?我在想三步之後的事情。”
趙德芳笑了一下,見焦婉婉已經放下棋子,順手就又放了自己的,幾乎是連想都不用想。倒是焦婉婉,不敢在大意,每走一步都要衡量再三,第一局,仗著自己有經驗,險險贏了。
但再往後,就接連輸了。智商這種事兒,還真不是經驗能彌補的。經驗也就是能讓她佔個先機,先機沒了,優勢也就沒了。
連輸三盤,焦婉婉忙拽著車簾往外問道:“成福,還有多久才能到?”
成福坐在馬車前面笑嘻嘻的轉頭:“立馬就能到了,今兒看比賽的人挺多的,前面怕是有些過不去,咱們是不是在這兒就先下車?”
趙德芳掀開車簾往外面看了一眼,率先下來,抬手來扶焦婉婉:“你也下來吧,咱們走著過去,這會兒人挺多的。”
焦婉婉也是下了馬車才知道人挺多是個什麼意思,簡直就是人擠人,別說是馬車了,就是人都難以過去。焦婉婉是最不喜歡和人擠了,就皺著眉有些猶豫了:“沒有別的路走嗎?前面都是來看相撲比賽的?”
成福機靈,下了馬車就往周圍的鋪子擠過去。不到一刻鐘就又回來了:“從店鋪後面的小院子能過去,但要給錢。”
給錢不是大事兒啊,趙德芳不缺錢。於是,一行人就進了鋪子。等到了後院焦婉婉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古代的人,也挺會做生意賺錢啊,各個不相干的譜子,後面的院子自然也都是各自圈起來的,這會兒,卻是每堵牆下面,擺放著梯子,兩邊就算是打通了,順著梯子翻牆。
焦婉婉轉頭看那掌櫃:“你這邊我們是能過去了,但誰知道下一個院子,還有沒有這梯子呢,你如何能保證我們能順利的全都翻過去?”
掌櫃的哈著腰笑道:“這位夫人不用擔心,我們既是收了這過路費,自然也會保證這路是通暢的,您只管過去,若是過不去,回頭我們雙倍返還您這銀錢。”
又有店小二在前面引路,這種過路的方式還挺稀奇,焦婉婉看趙德芳,見他神情略有些好奇,就知道是應下了。也不和那掌櫃的多話,又吩咐了掌櫃的照顧好車馬,這才跟著那小二上了梯子。
翻了五六個院子,才算是到了相撲比賽的場地,也就是街頭搭建的臺子。現下還未開始,焦婉婉站在旁邊店家提供的椅子上張望了一番,來看這相撲比賽的有男有女,女人還不少,也都是擠在人群裡,倒不像是她之前想的那樣男女大防十分嚴厲,禮教也並非那麼森嚴。
看了一圈,再看對面,然後就有些吃驚了,忙抬手拽了一下趙德芳的衣袖,指了指對面的高臺。趙德芳跟著看了一眼,轉頭說了一句話,但周圍太過於吵鬧,焦婉婉沒聽太清楚,就微微側了側頭:“什麼?”
趙德芳也跟著側頭,湊近她耳邊說道:“無需驚訝,每年軍中都會舉行相撲比賽,得勝者甚至能加官進爵,也多有貴人來看相撲比賽,挑了佼佼者為自己效力,太子殿下大約也是為著這個來的。”
再一次重新整理了焦婉婉的認識,原來大家都不是靠比武加官進爵的,而是靠相撲!
正無語之際,就見臺上忽然列隊出來六個人分成兩邊站著,俱都是女人,長的十分的壯實,一個都能比得過焦婉婉兩個了。但穿著卻是十分隨意,下身是半截寬大的褲子,露出小腿和膝蓋,上身是短褂子,沒有衣領沒有袖子,頭髮就隨意的綰在頭上,首飾全無,下面也沒有鞋子。
一看到這幾個婦人出來,下面就更是熱鬧了,有人尖叫,有人大吼,臺側有人敲了三聲鑼,鑼音一停,兩隊婦人就互相沖向彼此,摟腰的摟腰,踢腿的踢腿,就撲成一團了。
焦婉婉震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這相撲,不是說,是軍中晉升的渠道嗎?怎麼竟還是女人之間的相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