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來就看見了趙德芳,旁邊菎蕗裹的圓滾滾的,正趴在趙德芳腿上東張西望,看見焦婉婉,忙伸手,奶聲奶氣的喊娘,宋太后看見忍不住笑:“你快些去吧,只是要小心些,菎蕗正長個子呢,小胳膊小腿兒用勁兒的很,你可別讓他……”不吉利的話輕咳了一聲嚥下去了,又轉頭看大皇子,大約官家也知道白婕妤是個不靠譜的,所以雖然大皇子沒抱給王皇后養著,卻是另外派了兩三個嬤嬤親自照顧,白婕妤也就能過問一下每天的吃穿用度。
這會兒是過年,白婕妤還是能和大皇子親近的,只不過,大皇子身邊的嬤嬤都還在,就跟在後面。
“大皇子是越長越好看了。”宋太后誇讚道:“也聰明伶俐,瞧瞧,多懂事兒,可不像是菎蕗,坐都坐不住。”
反正有趙德芳在,自家孫子將來定是不出吃穿的,宋太后也不要求菎蕗多出息,孩子高興就行。所以半點兒心理負擔沒有,踩著菎蕗誇讚了一番大皇子,誇得白婕妤抬著下巴像一隻得勝了的小公雞,還蔑視的看了一眼菎蕗。
焦婉婉哭笑不得,宋太后客氣兩句她還當真了?沒瞧見官家和王皇后都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嗎?二皇子年歲小,前段時間又生了病,這種場合就不好跟著出來了,免得受驚。焦婉婉看一眼陳美人,神色平靜。
再看看白婕妤,還是一臉驕傲。只從表面來看的話,白婕妤是有些太過於囂張了的,生了兒子就跟十成十能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一樣,相比之下,陳美人就低調多了。
但綜合起來就不好說了,白婕妤再怎麼不好,皇長子都佔了個長字。哪怕隨後就有了二皇子,但頭一個孩子,總歸是不一樣的,因為在此之前,官家已經好幾年沒孩子了,這個孩子不光是帶著是個皇子的希望出生的,更是能證明官家的身子沒問題的,還帶著官家的期待出生,又有長這個名頭,在官家心裡定然是和別的皇子不一樣的。
就好像買東西一樣,一個東西非常非常珍貴,要買不光是要花大價錢,還要等幾年。於是這頭一個,就是最珍貴的,有了第二個,這期盼的心情就會降低一些。有了更好,沒有也沒什麼不好。
心裡轉了幾個念頭,又聽宋太后讓她們各自散了,焦婉婉忙繞到後面,走到自家桌案旁邊坐下,菎蕗笑嘻嘻的捏著點心往焦婉婉嘴裡送:“吃吃,娘,吃吃。”
點心上還帶著菎蕗自己的口水,焦婉婉也不嫌棄,低頭咬了一口,笑眯眯的摸一下菎蕗的腦袋:“好了,娘吃過了,菎蕗也吃,別吃太多,等會兒還有別的好吃的呢。”
沒參加宮宴之前,焦婉婉就以為這宮宴和小說上寫的一樣,都是一些放了時間長,熱油都冷掉了不好吃的東西,卻沒想到,小說完全是在胡說八道啊。
就算宮宴準備時間長,但東西都是給皇親國戚朝中重臣準備的,誰會敢將那些不好吃不能吃的東西端上來?有什麼困難條件,難道就不會想辦法解決嗎?天氣太冷路太遠?那就在下面放上炭爐子,少做炒菜多做燉菜,少放油水多放湯水,外面裹著熱水壺,桌子下面藏著炭火盆,總之,想辦法讓飯菜更好吃。
去年那宮宴,居然還是火鍋呢。
所以每次來宮裡吃東西,焦婉婉還是十分期盼的,因為御廚手藝好啊,比自家那廚娘好多了。就是不好,偶爾嚐嚐別的口味的飯菜,也是一種驚喜。
等皇上講了幾句話,晚宴算是正式開始了,“春節聯歡晚會”也正式開始。大宋朝的歌舞水平是非常高的,也十分多樣化,有歡快的踏歌,有輕盈的袖子舞,有曼妙的飛天舞,還有莊重肅穆的團舞。
“這些人,都是怎麼找來的?”焦婉婉忽然想到這麼一個好奇的問題,趙德芳一邊喂菎蕗吃飯,一邊笑著說道:“原先是罪犯之後,現下民間也多流行歌舞,所以就有不少歌舞班子出現,表現的好的,有名氣的,就能有機會被樂署的人發現,然後請到樂署去,每個月也是有月錢發的。”
頓了頓,又補充道:“現下京城西邊,剛出現了很多新建的棚子或者房屋,那邊就有很多歌舞的藝伶,若是好奇,下次帶你去看看。”
焦婉婉忙點頭,雖說沒有現代的那些個小品相聲吧,但有雜技團,有說書的,當然說的是短小的逗人樂的那種,還有唱戲的,還有表演口技的,也算是很豐富多彩了。
新年裡雖然鬧騰,但焦婉婉不用管太多事兒,每天就只跟著吃吃喝喝,日子倒也過的挺逍遙的。過了正月,懷胎三個月,也算是坐穩了,這訊息才算是慢慢傳出來。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頂多就是延慶公主她們送些禮物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