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三人回到了書房,剛剛在酒桌上的談笑風生,追憶往事的親熱氣氛頓時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撲克臉。
鄧忠作為地主,仍在一邊扮演著茶相公,燒水,泡茶,李摯眼瞼下垂,看著杯子裡碧綠的茶水,對他來說,吳鑑開出的價格是很有吸引力的,那麼,秦風會開出什麼價格呢?
程務本轉動著手裡的杯子,熱氣蒸騰,讓他的面目有些模糊。
“李帥,吳鑑來找你,是要你出兵對付我們吧?”半晌,程務本一口飲盡了杯中了的茶水,抬起頭來,看著李摯。
“你為什麼作出如此判斷?”李摯笑問道。
“這很簡單啊!”程務本道:“洛一水沒有如期拿下中平郡城,可以說已經陷入困境,吳鑑以中平郡為託,本來就已經佔了上風,而且根據我們太平軍與他搭成的協議,我們將協助他平滅洛一水,可以說,這一場洛一水的叛亂,被剿滅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必來找你做交易。可是他來了,那麼必然的是,他尋求的不是如果剿滅洛一水,而是對付我們了。”
李摯微微點頭:“你們與吳鑑搭成的協議,他要付給你們什麼代價?”
“永平郡!”程務本微笑道。
李摯大笑起來,“原來是一女二嫁。”
“難不成吳鑑也是以永平郡為謝儀,請秦軍來對付我們嗎?”程務本呵呵笑了起來:“這算盤可打得真精。”
“在吳鑑看來,你們比洛一水更可怕。”李摯道:“所以在他已經穩操勝卷的情況之下,自然不會留你們。將永平郡給我們,但他可以從你們手中重新得到沙陽,長陽,甚至太平城,那自然是划算的。”
“李帥怎麼看這件事情?”程務本問道。
李摯呵呵一笑:“正在考慮之中,永平郡雖然比不得開平郡,但對於我們大秦來說,卻也是一塊不錯的地方。如果這一戰,我們能得到開平郡,再加上永平郡,算是不枉我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也算是達到了我們先前的戰略設想。”
“所以,您準備向我們動手了。”程務本臉上笑容不減,但眼神卻嚴峻了起來。
“那要看你們開出的是什麼價格了?”李摯呵呵一笑。“現在就是一個三方交易,我手中握有最好的籌碼,你們兩家競買,我自然是要賣給出價最高的人。”
程務本點點頭,低頭沉思了片刻,抬起頭來:“開平郡是可以給你們的。”
“本來就是我們手中,老程,你這個提議等於白說。”一邊的鄧忠重新遞給程務本一杯熱茶,搖頭道。
“永平郡我們絕不會讓出。”程務本接著道。“李帥,也不瞞你說,現在我們在永平郡內集結了二萬大軍,您真要進攻永平郡的話,準備付出多大的代價?”
“你對太平軍的戰鬥力很有信心。”李摯眼瞳微縮,沉聲道。
程務本笑了起來:“當然,敢死營的名聲想必您也是知道的。這是一支以敢死營為底子重構起來的軍隊,縱然整體戰鬥力比不上當初的敢死營,但也相差不遠,可當年敢死營只有二千餘人,現在我們卻有兩萬餘人。”
李摯沉默不語。
“大楚西境,現在安如海的部下,都是一個人訓練出來的,您知道那個人是誰嗎?”程務本接著問道。
“聽說那人是安如海的副將,將段渲?”李摯一時沒有想清楚,程務本為什麼會提出這個問題。
“這個段渲有個綽號,叫剪刀。他以前是秦風麾下的一個隊長,安陽之變時,他叛變了秦風,投靠了朝廷,現在他因練兵有功,升任了西境邊軍的副將。”程務本淡淡地道:“他練出來的軍隊戰鬥力如何,我想鄧樸深有體會,而他,當年不過是秦風麾下三個隊長之一罷了。”
李摯突然笑了起來:“程務本啊,你用這個是嚇不倒我的,秦人最不怕的就是兇猛的敵人,因為我們也夠兇猛,我們可以為了一口吃的便與人拔刀子拼命,現在更何況是這麼大一塊肥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我們拿下永平的話,可是為秦國日後計,怎麼可能因為會有傷亡就放棄呢?”
“你覺得十拿九穩?”程務本反問道。“不錯,您在開平郡有十萬大軍,但現在可真是春荒,您能動員多少人出戰?能有一半嗎?我們只有兩萬人,但我們的軍資器械,可一直在源源不斷地向著永平郡彙集,所以,我們不怕與您打一場持久戰。”
“久不了。”李摯淡然道:“吳鑑對付完了洛一水,必然也會來夾攻你們。”
程務本冷哼了一聲:“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