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事你若信得過阿孃,就把銀子交給阿孃,阿孃去替你買地就是了。”
姜方猶豫,說實話他真信不過姜老太,可姜老太話說到這份上,他若說不行,不是打姜老太的臉嗎?
盯著姜老太看了半晌,看的姜老太訕訕的道:“咋的,老大還信不過阿孃?”
姜方呵呵地笑著企圖矇混過去,以從前的經驗來看,銀子一旦到了姜老太的手裡,完全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經歷過這麼多次,他哪裡還敢信姜老太的,可這話說出來很傷人,他不敢直接說出來,就是怕阿孃還像以前那樣撒潑。
姜老太卻嘆口氣道:“阿孃知道從前是阿孃傷了你的心,你不信阿孃也是對的,阿孃就是覺得人這輩子真不能做什麼錯事,不然就是想要改了,也沒人肯信了。”
見姜老太說著說著就要放聲大哭,夏氏忙道:“阿孃,您別多心,老爺也是一時糊塗,自家阿孃有什麼信不過的?您等著,我這就去給您拿銀子,買地的事就由您做主了。”
說完,也不顧姜方神色糾結,起身回屋去拿銀子。
姜雲冬原本是想要轉移話題,誰想卻讓阿奶鑽了這個空子,銀子到了她手還能拿得回來嗎?別說是地了,就是雞毛都不帶見著一根的。
姜雲冬暗恨自己說什麼不好,怎麼就提起買地的事了,若是因此讓阿奶把銀子弄走了,她得一輩子心裡不好受。
而在姜氏心裡,銀子沒了就沒了,她只想讓老太太能消停下來,就像今兒她說的那些話,若是在外面傳開了,就算家裡有再多的銀子,姜雲娘想嫁個好人家也難,就姜雲娘那樣的俏麗模樣,卻要靠著多陪送嫁妝才能嫁的好,說出去也得讓人笑話啊。
這幾個月賣薰香丸賺了幾百兩,算上之前賣澡豆的方子剩下的幾百兩,家裡如今也有一千來兩銀子了,雖然多數都在姜雲淺手裡,夏氏手裡算上賣澡豆剩下的銀子也有五百多兩。
但夏氏從來沒跟姜方說過,在姜方心裡薰香丸能賺幾十兩就頂了大天,可如今家裡人口多,開銷也大,每個月給下人們的月錢就得二十幾兩,估計也剩不下什麼。
在他看來家裡最大的積蓄還是賣澡豆方子剩下的銀子,夏氏拿的就是賣澡豆剩下的那些銀子。
夏氏心裡清楚,姜方再氣姜老太也還是狠不下心來趕姜老太走,更何況這一個來月姜老太不管在她面前如何,對上姜方時都低眉順眼的,讓姜方不能不想她是悔晤了,別人若是說的太多,倒像是心眼小容不下人,但姜老太的本質如何沒人比她更清楚。
既然不想姜老太再留在家裡破壞他們好不容易紅火的家,又不願讓姜方落個不孝的惡名,夏氏也是捨得下血本,若能用這些銀子換一家人和順安寧,她認為也是值得了。
至於說姜老太拿了這些銀子,真好好地買了地,不再打別的主意,夏氏當然更高興,只要知道姜老太不會危害到她的家,就讓姜老太住在家裡,給她養老送終又能怎樣?
到時她一定會好好地孝順姜老太,至於說從前的種種那都是過眼雲煙,哪怕心裡的疙瘩依然解不開,媳婦該做的她一點也不會少做。
可一旦姜老太拿了銀子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估計不用姜方趕人,姜老太也不會有臉留下來了。
若實在姜老太的臉皮太厚,一定要留下來,她也可以藉此說家裡沒銀子了,到時就是假說把房子賣了要搬到別處,姜方也不會有意見,誰讓銀子都讓姜老太敗了,怪也怪不到別人頭上。
到時就搬到姜老太輕易找不到的地方,花錢買個清靜她也是認了。
當夏氏拿著三百兩銀子來到飯廳,恭敬地遞到姜老太面前時,姜方的眼角跳了幾跳,一種不好的念頭在心裡怎麼揮也揮不掉。
就他所知,家裡恐怕就剩三百多兩銀子了,夏氏把大頭都拿了出來,只剩下一點零頭,若阿孃真狠心地捲了銀子就走,一家人雖然不至於過窮日子,往後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吃好的穿好的,畢竟三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只靠著賣薰香丸怎麼也得攢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