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北王南第一次賣藥材,在縣城打聽了多家藥鋪,最終選定一家新開不久的慶餘堂,雖然東家也才二十多歲,但談吐不凡,在價錢上也比別家公道。
第一次五車藥材賺了近一百兩,姜雲淺的蛇也賣了二十兩,最後算下來兄弟倆留了六十多兩,給姜雲淺三十兩,再加上賣蛇的銀子姜雲淺的收入就是五十兩。
這一回,兄弟倆收了小半個月的藥材,這才又送了一次,因比合記收藥的價高,已經打出名聲了,收的時間也長,這次運來的藥材足足有十一車。
除了十一車藥材,還有兩大袋姜雲淺讓夏氏沒事時磨的澡豆。
夏氏之前還怕澡豆不好賣,再虧了本,後來聽王北說有多少要多少,她恨不得沒日沒夜地磨,若不是姜雲淺不給她弄那麼多的材料,別說兩袋,十袋八袋都有了。
這些日子夏氏也用了澡豆洗浴,原本只覺著挺香的,洗過之後味道清新宜人,讓她愛的不得了,加之面板也越發光潔潤澤,夏氏也知道這澡豆是好東西。
好東西自然是不愁賣的,鄉下的女人不買又怎樣?那就拿到城裡去賣高價好了。
慶餘堂的東家姓方,名仕衡,今年二十七歲,原本是個舉人,屢試不中之後乾脆就在縣城開了這間藥鋪,請了個坐堂大夫。
因他嘴甜,人長的也精神,藥鋪從開張生意就不錯。對王家兄弟倆的印象也很深,畢竟像他們這樣年紀不大說話做事很老練的,前途不可限量,自認與自己是同一類人,他也樂意多交些這樣的朋友。
這一次王北拿來的澡豆,他原本也沒當成一回事,畢竟他這是藥鋪,像澡豆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在胭脂鋪裡賣,只是既然他想要結交王北兄弟,他們拿來的東西留著也沒影響,大不了就當是替他們代賣,不過就是在鋪子裡或門外多支個攤子的事,實在賣不掉拿回家裡自用也不錯,兩袋子一百斤,才五十兩銀子,對於方家來說真不用放心上。
結果,當方仕衡打隔著裝澡豆的袋子聞著裡面澡豆的香氣時,便對裡面的澡豆有了興趣,單就這雅緻的味道在縣城裡就會有很多貴婦們喜歡,若真像王北說的這個澡豆還能美白嫩膚,其中還是很有賺頭的。
只是用白布袋裝著的澡豆怎麼看怎麼不夠貴重,方仕衡便讓夥計去後面找了些錦袋,都是用上好的絲綢縫製的,各色各樣擺在一堆鮮豔奪目。
這些絲綢也不值多少銀兩,多半是家中縫衣時剩下的邊角料,扔了也是扔了,做成錦袋說不準就有用了。
每隻錦袋都不大,也就裝半斤澡豆的樣子,方仕衡讓人將澡豆裝好,就擺在藥鋪櫃檯顯眼的地方,將一個錦袋開啟,露出裡面的澡豆,在澡豆上面插個寫了‘澡豆’二字的牌子。
中午方仕衡請王北王南去縣城的‘得悅樓’吃了一頓酒席,王北王南也沒客氣,往後做生意總是要常來常往,每次都是幾百兩的生意來往,也不差這幾兩銀子的酒席。
酒喝的差不多了,慶餘堂的夥計找了過來,沒來得及抹一下腦門子上的汗,就急巴巴地請方仕衡過去說話。
方仕衡也不蠢,雖然想要結交王家兄弟,但瞧夥計這神色顯然有些話是不想讓這兄弟知道,便與兄弟倆告聲罪跟夥計出去說話。
夥計低聲稟道:“東家,京城的範二老爺過來採買藥材,剛看到咱們賣的澡豆,就說他都要了,還打聽澡豆是哪裡來的,意思是要長期要貨。”
方仕衡下意識看了眼雅間的門,“你可跟範二老爺說過價錢了?”
夥計連連點頭,“說過了,每一小袋半斤裝賣一兩銀子,範二老爺價都沒議,只是嫌咱們的澡豆太少,他想要大量進貨。”
方仕衡‘嗯’了聲,“我曉得了,你先回去,安穩住範二老爺,若是他問起就說我老家來人了,正在吃飯,且莫透露澡豆的來源。”
夥計‘哎哎’地應了聲,一溜小跑出了得悅樓,方仕衡在門外站了片刻,才邁步走進雅間。
真算起來,慶餘堂雖然開張不久,但來往的都是上萬兩的大生意,像王家兄弟這種幾百兩的生意往來他還真沒看上眼。
之前他想要結交王家兄弟多半是覺得與他們氣味相投,可如今有了範二老爺這件事,他對王家兄弟更有些刮目相看。
範二老爺是誰?在京城開了多間買賣,涉獵廣泛,像藥鋪醫館酒樓茶樓等等應有盡有,尤其是范家名下的胭脂鋪,連宮裡都在那兒買胭脂,他能看中這些澡豆,可見澡豆確實是好,至少比范家的澡豆還要好。
在商言商,方仕衡能把生意做大,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