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宇將軍才學奇高,出身不凡,先輩正是為本國血染疆場,忠心耿耿,可惜……”
那說書人扼腕嘆息,道:“終究被姜柏鑑這志大才疏,本領平庸的外來降將,把持了絕大部分兵權。如今嚴宇將軍雖有本領,卻無處可施,一身才學再高,也終作空談。”
他悵然一嘆,說道:“倘如嚴宇將軍能持兵權,不論他南梁白衣軍神,還是元蒙東天武聖,又有何用?”
他適才所說,抑揚頓挫,加上姜柏鑑在位,著實未有功績,登時便有了許多響應之聲。
不乏有人聲稱,聯名上京,請蜀帝罷黜姜柏鑑,立嚴宇為大將軍。
另一邊作了個黑衣青年,腰配長刀,聽得津津有味,時而沉思。
……
“嚴宇此人,乃忠義之後,本人亦有才學。”
葛老先生微微搖頭,說道:“可惜,相較之於姜柏鑑,還是稍差一籌。”
聞言,清原問道:“葛老似乎倒是推崇姜柏鑑?”
“不,葛盞將軍不喜此人,我也一樣不喜。”
葛老先生搖頭說道:“此人過於平庸了。”
清原反倒愕然,道:“平庸?”
葛老稱嚴宇此人身具才學,然而卻還遜色於姜柏鑑,可如何又對姜柏鑑下了這平庸二字的評價?
“你若能有緣見他,便也明白了。”
葛老看了他一眼,忽然問道:“當今天下,三國鼎立,諸將並起,你看重哪一位?”
清原頓時沉默,略微思索。
葛瑜兒倒是睜大了雙眼,頗為明亮。
先前清原先生教導這些時,便讓眾多學子評價諸將。
有人敬佩南梁的白衣軍神,有人敬佩元蒙的東天武聖。
後來葛瑜兒把這事說給爺爺聽,爺爺當日便斥了一聲,說這教學的方式,乃是離經叛道。
如今爺爺再用這話來問清原先生?
葛瑜兒不免也有些好奇。
“南梁大將鄧隱,掌重兵之權,但聲名最盛的是陳芝雲。”
清原說道:“此人以七千兵馬死傷殆盡的代價,衝破蜀國二十萬軍隊的陣勢,斬破葛盞陣營,可謂用兵如神。最為難得的是,他本身手無縛雞之力,乃是文弱書生,能降服強者為尊的軍中之人,使得眾兵將聽其號令,足見本事。可惜受人忌憚,手下兵馬仍不過萬。”
葛老點了點頭。
“元蒙有武聖郭仲堪,此人乃是武道大宗師,能輕易力斃牛馬,生撕虎狼。”
清原說道:“但他並非莽夫,用兵更甚,率軍橫掃西北蠻夷八百部族,攻克數百城池,未逢一敗,號稱東天神將。”
葛老嘆了聲,說道:“不錯,此二人都是千年罕見的將帥之才,葛相在時,他二人尚未掌權,未成氣候,未想葛相逝後,天下又出此二人。”
“這二位都是千年罕見的將帥之才,然而……蜀國夾在中間,至今仍能不滅。”清原說道:“雖說是南梁和元蒙之內,各有牽扯,但也不可否認,姜柏鑑此人的才幹。”
葛老眉宇一挑,說道:“你認為是姜柏鑑的本事?”
“不論陳芝雲,還是郭仲堪,都是不可抵擋的將帥奇才,縱觀歷代朝堂,亦是少有。”清原說道:“姜柏鑑雖無顯赫戰績,然而能夠把持當前局勢不變,難道不也是一種本事?”
葛老頓時沉默。
葛瑜兒忽然拍手,恍然道:“這就是先生之前教過的那一句,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清原端坐在位,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飲下一口,道:“正是。”
說罷,他看了葛老先生一眼,隱約明白,為何這老先生給姜柏鑑定下一個平庸的評價。
收回目光,清原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南梁陳芝雲,蜀國姜柏鑑,元蒙郭仲堪。”
“此三人都非修行之人,但卻都是大氣運加身者。”
“天地歸屬,以及封神之局……這三個凡俗將領的重量,反而尤甚於神仙中人。”
……
忽然,下方一陣騷亂。
一群人從樓梯處湧了上來。
當頭那個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被清原所傷的王公子。
他用一張手帕捂著鼻子,白色手帕染得通紅。
目光一掃,落在窗邊那一桌,看向了清原。
“真的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跑到了我家的酒樓來……”
王公子把手一指,朝著清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