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相低沉道:“不論如何,畢竟是蜀國的皇帝。”
胡皓臉上帶著笑意,看似諂媚,實則有著幾分寒意,道:“好的,咱或許會學前朝那樣,挾天子以令諸侯,但絕不會造反,畢竟你看……胡某人只是個宦官,沒有子嗣的,打下江山,也沒得傳承。”
“挾天子以令諸侯?”蔣相冷聲道:“老夫活著一日,你便休想。”
“那便看看您能活多久?”胡皓低下頭,伸手在桌面上隨意畫著軌跡,尖著聲音笑道:“如若真有那一日,咱家保證,您與姜柏鑑,鐵定要死在前頭的,畢竟你們兩個,是咱在這蜀國的最大阻礙。您老人家要殺咱,咱也不會輕易放過您的。”
蔣相驀然一拍桌面,臉上泛出怒色,然後靜了片刻,卻露出些許笑意,似是怒極反笑般,笑著點頭道:“很好,很好。”
胡皓笑問道:“如何是好?”
蔣相說道:“你這東西一向諂媚奴顏,逢人叫好,哪怕當年被葛盞甩了一巴掌也仍然擠出那難看的笑臉。未想你這東西,今日還有幾分血氣……”
“血氣?”胡皓嘻嘻笑道:“哪有什麼血氣嘛?不是您老人家說的,虛與委蛇都免了,何必弄這些虛的?”
蔣相沒有應話,只是靜靜看著眼前這個宦官,過了片刻,忽然起身來,道:“姜柏鑑的事情,既然勸不住你,便隨你去……只不過,老夫與姜柏鑑熟識多年,也曾施恩於他,他絕不是容易殺的。”
胡皓露出狡黠的神色,點頭道:“明白明白,多謝提醒……咱會把姜柏鑑高看一眼,下手儘量狠些,不要讓他翻身過來。”
蔣相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正要推門時,似乎想起什麼,這老者偏頭過來,說道:“你那侄兒近來愈發張狂了。”
胡皓哦了一聲,不置可否,也不知他是否知曉蔣相所言。
“他在老夫隔街買了一間宅院,前日招了一群富家公子,在那裡花天酒地,yin亂不堪。”
蔣相臉上神色不甚好看,說道:“老夫不管他是好男色還是好女色,要是招了一些青樓女子也便罷了,可他偏偏還招了幾個身份不低的女子……有蘇大學士未出閣的孫女,乃至於禮部侍郎的夫人。”
“事情老夫給你壓下了。”
“但你這侄兒也不是第一次胡來了。”
“上次他用銀子勾引了個美貌婦人,那婦人丈夫乃是從軍之人,在前線浴血奮戰,保家衛國,這般行舉難免令人心寒……當時是你動用了幾分氣力,避免這事傳到姜柏鑑耳中,否則,他也早就死了。”
蔣相偏頭過來,淡淡道:“老夫知道你沒有子嗣,所以寵溺這幾個侄兒……但是,他犯的事太多,就算是你,也不能一手遮天,縱容下去,遲早會被他坑害一把。”
胡皓神色似乎有些難看,過了片刻,便見他臉上露出了招牌一般的卑微笑意。
“好咧。”
胡皓嘻嘻笑道:“胡某人沒有子嗣,但侄兒還是有幾個的,倒也不缺這麼一個。”
蔣相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推門出去。
胡皓看著他離去,臉上那卑微的笑容,逐漸消失……對於那幾個侄兒,沒有子嗣的他,確實是用心疼愛,但真正阻到了眼前的道路,他也不會優柔寡斷。
真正優柔寡斷的人,走不到如今的位置。
在他們手裡,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也不缺這麼一個親近之人。
“不開眼的東西……咱家近來都在拉攏蘇大學士和禮部侍郎,你偏偏要動他們家裡的女人。”
胡皓臉色陰沉,眼中寒光閃爍,“你要找死,便讓你去死。”
京城之中,各方眼線雲集。
如若不是蔣相壓下了這件事,那麼這些事難免要成把柄……遲早要傳到蘇大學士和禮部侍郎的耳中。
胡皓雖然不懼他們,但也卻需要他們,極是不願和這兩人交惡。
……
葛瑜兒看著水盆之中的場景,露出幾分厭惡之色。
正要閉掉眼前場景,卻見水中場景又有變化。
胡皓的侍衛推開門,走進了那個房內,向胡皓稍微點頭,卻並未施禮,也未顯得多麼尊敬。
胡皓不以為意,只是緩緩說道:“你不是去殺那個小姑娘了麼?”
聽到這一句話,不知怎地,葛瑜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旋即便聽那侍衛低聲道:“文相大人的暗衛已經埋伏起來了,我就不必出手了。”
葛瑜兒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