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泉市。
深更半夜,街邊的路燈投射昏黃燈光。
幾個在大排檔吃完的中年男,臉容帶著微醺,手裡拎著啤酒瓶邊走邊喝。
他們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之前為生計走南闖北,現在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互訴衷腸。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嗝~~~”
有個禿頂男渾身散發酒氣,五音不全的唱起周華健的老歌。
最後,他更是打了個很響的酒嗝,另外幾個同伴都被逗的哈哈大笑。
“老肖,你,你唱歌還是那麼難聽,跟上學那會一個吊樣!”
旁邊的哥們拍了拍他肩膀,臉容醺紅的笑道。
“靠,是你們不懂的欣賞好吧,我媳婦都說我有歌神的潛質。”
禿頂男驕傲的拍了拍胸脯。
“哈哈,還歌神,頭都禿了還說大話。”另一個同伴笑道。
禿頂男嘆息道:“哎,做程式設計師十多年,經常熬夜敲程式碼,這頭髮是越來越少。”
“想當年,哥也是有一頭烏黑的長髮。”
“對噢,我記得當時你還紮了個小辮子,真他媽騷氣!”同伴豎起大拇指。
“往事隨風嘍。”
禿頂男搖搖頭,拿起啤酒瓶灌了口酒。
另外幾人笑而不語,互相摟著肩膀並排行走,望著月明星稀的夜空,感慨他們逝去的青春。
突然。
在一個路燈底下,有道奇怪的身影進入視線。
只見他穿著白色襯衫,雙手牢牢抱住膝蓋,頭上套著生鏽的鐵桶,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蹲坐在那。
昏暗的燈光籠罩全身,在地面映照出詭異的人影。
“你們看,那傢伙大半夜不回家,頭上套了個鐵桶蹲在那幹嘛?”
有同伴伸手指去,驚訝道。
眾人面面相覷,感到十分的好奇。
“這是玩行為藝術?”禿頂男撓撓頭,眼神掃視四周,“奇怪,這附近也沒人在拍攝啊。”
“走,去看看去。”
幾個大男人搖搖晃晃,拎著酒瓶互相攙扶的走去。
“兄弟,你這是幹嘛呢?來,跟哥幾個嘮嘮嗑。”
他們藉著酒勁,膽子倒是大很多,上來就自來熟的發問。
路燈下,那道身影依舊抱住膝蓋蹲坐著,連動都沒動,似乎是沒聽到一樣。
套在頭上的鐵桶,鏽跡斑斑,讓人無法看清具體的模樣。
“這咋沒反應啊!”眾人有些納悶。
突然。
鐵桶裡面,傳來了低沉壓抑的詭異哭聲,哭聲斷斷續續,充滿傷心欲絕的悲痛。
他身子微微顫抖,肩膀還一陣聳動。
“哭了?”大夥始料不及。
這哭聲莫名蘊含了穿透力,隔著鐵捅都能清晰的迴盪在外邊,有種徹頭徹尾的悲慘之意。
幾個大男人像是被感染到了,只覺得心臟在抽搐,也感到悲痛欲絕。
他們似乎是被勾起陳年往事,胸口彷彿被石頭堵住。
情緒越來越失落壓抑。
“老弟,你這是怎麼了?來,有啥傷心事跟哥幾個說說,這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禿頂男向前湊過去,難過的說道。
只是,這個奇怪的人沒有回應,鐵桶裡面仍然傳來悲痛的哭聲。
禿頂男捂著胸口,渾身有說不出的難受,臉龐還流出了兩行眼淚,腦海裡湧現了想求死的念頭。
“老弟你……你別哭了……”他聲音帶著哭腔,哽咽道。
當湊到跟前的時候,禿頂男伸手想要將鐵捅男從地上拉起來。
這時,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掌摸到的是冰涼觸感,就像是具死去的屍體一樣。
目光轉移到脖子上的生鏽鐵桶,那張陌生的面孔就隱藏在黑暗裡。
禿頂男內心有些異樣,或許是酒意的作用,以及痛苦的情緒,他鬼使神差的將鐵捅撩了起來。
哐當~
鏽跡斑斑的鐵桶滾落。
禿頂男先是怔然,隨即表情變得驚恐。
“啊!”他嚇得癱倒在地,眼淚止不住的流,眼睛瞪得大大的,伸出手顫抖的指去。
那個男人雙手抱住膝蓋蹲著,肩膀一陣微微的抽動,哭的非常傷心,哭聲悽慘悲涼。
但是,在他的脖子上,本該有的腦袋卻不翼而飛,斷截口平整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