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孫安和家門口,大門卻是緊閉著的,沈月華往常都是隔日來的,也不知道現在韓念軍在不在家裡。
她上前敲了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孫安和含含糊糊的聲音,他踏著鞋子走了過來,一邊還不耐煩的問道:“誰啊?”
“是我,沈月華。”
孫安和應了聲,鞋子踏在地上的速度快了些,下一刻房門就開啟了來。
孫安和撓了撓頭髮,說道:“月華啊,你怎麼來了?這麼早!”
沈月華看他這幅沒睡醒的樣子,問道:“我表哥在家嗎?”
孫安和揉了揉眼睛,說道:“在,他在家,好像剛才去洗澡了,你有事兒找他,進來說吧。”
沈月華遲疑了下,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孫安和見狀,聳了聳肩關上了房門。
她走進去堂屋坐下,道:“我找表哥還有你有事情,話說表哥他還要多久?”
孫安和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跟沒骨頭似的,也不知道昨晚上幹什麼去了,都大中午了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打了個哈欠,道:“不清楚,你敲門的時候我還在睡覺,就聽見韓念軍說他在洗澡,讓我去開門,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他。”
沈月華聞言,點了點頭,便坐在那兒原位上,耐心的等待起來。
但是孫安和剛走到門口,韓念軍就走了進來,只是卻是赤-裸著精壯的上身,穿著一件藏藍色長褲,用花色的毛巾擦拭著短髮,問道:“誰來了?”
沈月華道:“表哥。是我。”
韓念軍腳下一頓,立刻轉身走了出去,被曬得古銅色的面板上,湧起淡淡的紅色,他乾巴巴的道:“是,是月華啊,你稍等。我去穿件衣服。”
說著。就連忙跑了出去。
孫安和見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沈月華困惑的看著這邊。便調侃說道:“你表哥容易害羞,他平時對著外人都是穿戴整齊的,龜毛的要死,現在就不好意思的回房穿衣服了。”
沈月華也知道韓念軍向來都是穿戴齊整的。甚至可以說是穿的很乾淨的。
即便大家都是村子裡一起幹活的,但是韓念軍就能每天都穿的乾淨。倒也不是說纖塵不染,但是比起很多的男人,都要來的乾淨整潔很多。
她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想,只覺得表哥這樣念過書的男人。麵皮都比較薄。
孫安和見她面上不為所動的神色,不禁在心裡感嘆:韓哥這一番痴情的暗戀都白瞎了,人家小姑娘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
當然。孫安和跟韓念軍的關係最鐵,以前韓念軍喝醉的時候。他也從對方的口中得知沈月華並不是他真正的表妹,而是來歷不明的女娃。
所以,人家也沒有血緣關係。
韓念軍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人家小姑娘是壓根不知情的。
孫安和想到沈月華的經歷,不由得在心裡嘖嘖了幾聲,但是,這件事他一個外人也不好管,就連韓念軍自己都沒有說破,就更加輪不到他這個只知道部分真相的人來抖包袱了。
他站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去倒了三杯水,一杯水下肚潤了潤喉嚨,他才說道:“你今天怎麼過來了?我記得你隔日就要回張家做飯的。”
沈月華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她含糊的說道:“等表哥過來之後,我再跟你們說吧,跟你一個人說了,一會兒還要再解釋一遍。”
她話鋒一轉,道:“你們昨天去縣城了?怎麼睡到這麼晚還沒起床?”
孫安和應了一聲的,說:“是啊,韓念軍拉我去縣城,先去黑市跑了一趟送了貨,然後去了供銷社一趟,那邊辦事比黑市麻煩多了,但是分成更高。”
他揉了揉眼睛,還是有些困頓,便趴在了桌子上,道:“但是,中國的官場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我才就算是將來,也是要在酒桌子上談事情的,雖然現在管制的嚴格,但是喝酒這事兒也不礙著誰,我們也不是賄賂上級的人,就是喝喝酒而已。”
“喝酒就喝到了大半夜,結果還遇到了省城背景的男人,據說是大有來頭的一個人,看中了咱們的水晶糕點,想要把配方買回去,要跟咱們談生意的來著,韓哥當時都喝醉了,這人偏偏選在了這個時候,這不是找事兒呢嘛。”
他的語氣有些不忿,看著沈月華關切的眼神,便開始倒苦水,說道:“說起來這事兒也麻煩,不過韓哥還是把這人灌趴下了,我當時已經喝醉了,還是韓哥把我拽回來的,我記得當時回家的時候,雞都打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