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華笑著說道:“夏先生,你好,我是沈月華。”
這位夏先生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他的身姿挺拔坐姿端正,目光炯炯有神如鷹隼一般犀利。
沈月華只覺得這樣的男人,跟上輩子見過的張建軍很像,想到張建軍是部隊裡歷練出來的,眼前的男人身上也帶著一股軍人氣派。
她心道:這人看著完全不像是商人,倒是跟她想象的有些出入。
如果是換在上輩子,她是很樂意跟軍人出身的商人打交道的。
但是現在這個年代,文-革的陰影還籠罩著整個中國,就連身邊的人都能出賣自己,更別說這樣來歷不明的陌生人。
沈月華下意識的警惕起來,心道:會不會是他們最近在縣城裡的動靜太大了,亦或者是有人向上面的人舉報了,而他們這一次犯下的事兒又的確不小,所以專門找了人來潛伏打探情況。
沈月華這麼想著,心中提防著,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的手,打算繼續觀察一下。
如果這人真的是上面派來調查的人,只為了抓住他們投機倒把的證據的話,她會立刻裝作不舒服攪亂現場的氣氛。
如果這人是來做生意的,她也要仔細斟酌二三,甚至考慮直接放棄。
她雖然不甘心放棄手上既得的鉅額利益,但是在她的心中,只有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可以冒險,但是那是不涉及到自己安全的情況下。
韓念軍和這位夏先生正在交談中,他們並沒有立刻切入主題,好像這位夏先生來到這裡,就真的只是想要來聊天而已。
可惜。在場的人都知道不是。
沈月華能夠想到的問題,韓念軍自然都想到了,他還覺得鬱悶,就算是真的派人來調查,也不用找這樣一個一眼就能看穿是假的的男人來吧。
或許是上面的人,真的把他們當做了一點腦子都不帶的農村鄉下人。
韓念軍暗笑起來,這樣也好。至少可以摸清他們的底細。
只有孫安和有些搞不明白現在的狀況。他看了一眼臉色沉著的沈月華,還有面上帶著和善笑容,但是眼睛卻有些泛著冷的韓念軍。
他不明白為什麼人家都親自找上門了。他們不直接說正事反而各種兜圈子,什麼夏先生是省城來的,省城漂不漂亮……這樣的雜七雜八的問題。
不過,他有一點是韓念軍最看重的。那就是他明白分寸,知道該做什麼和不該做什麼。
孫安和閉上了嘴。雖然很想趴在桌子上,但是他就坐在目光凌厲的夏先生對面,如果此刻真的趴著,夏先生跟刀鋒一樣的眼神。一定會刮過來,讓他渾身汗毛直豎起來。
堂屋裡的氣氛有些詭異。
這麼明顯的氛圍,夏先生這麼厲害的人物。不可能沒看出來。
但是他卻格外的配合,跟韓念軍說著一些閒聊的話題。不明真相的人看著了,還真以為他們在愉快地聊天呢。
沈月華斟茶倒水,他們已經說了一個多小時了,嘴巴都幹了吧。
沈月華倒了四杯水,第一杯先給了客人夏先生,第二杯給了韓念軍,第三杯給了孫安和,最後一杯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的目光落在了杯中的水上,她是一個女人,目光不好直接盯著夏先生看,藉著這杯水,卻可以隱約看見夏先生臉上的表情。
杯中的水面漸漸平靜下來,她的目光掃了一眼,卻發現影射出來的畫面,是夏先生嘴角勾起的似笑非笑的笑容。
沈月華心中一緊,這樣的小招式她在上輩子也用過好幾次,幾乎沒有人看破,但是剛才夏先生的表情,倒像是已經看穿了一樣。
這個夏先生,到底是什麼來頭?
沈月華快速的回憶著省城的事情,省城距離這裡並不算太遠。
現在這個時候的交通並不方便,放在現代坐火車在兩地來回,可能需要兩個小時,開車要一個小時左右,但是在這個年代可能需要大半天。
她上輩子在這裡的省城待的時間不長,她主要還是待在北京,但是各地的訊息也略有耳聞。
在這個省城裡,幾乎沒有聽說過一個厲害的商人夏先生。
倒是在北京那邊有一個夏先生,真名好像是叫做夏予正,據說是軍政世家出身的,在商界混的風生水起。
他主要經營房地產這一塊,在寸金寸土的背景經營房地產,這就是現代的豪富了。
不過,這位夏先生年輕的時候,在部隊受過傷,後來退伍養傷,雖然康復了過來,年輕的時候走路也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