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不太出來。
沈月華不自覺的咬住了嘴唇,見對方的眼睛半睜半閉著,似乎下一刻就會睡著的樣子,她張了張嘴,聲音也放緩了許多,溫柔的說道:“好,我陪你躺一會兒。”
她頓了頓,說道:“我給你鋪床,你好好地休息一會兒吧。”
張建斌搖了搖頭,道:“一會兒還要吃飯呢,不急,中午睡了晚上又睡不著,我就是歇一會兒,不睡覺。”
“而且……”他盯著沈月華擔憂的臉龐,玩味的笑著道:“有老婆在身邊,我激動地睡不著啊。”
沈月華聞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都這樣了還亂說話,好生躺著吧。”
張建斌笑了起來,笑的身體都在打顫,他翻了個身,側身面對著沈月華,一隻手撐著腦袋,另外一隻手在沈月華的手指上畫了畫,說道:“老婆,我想摸摸你的肚子,可以嗎?”
沈月華又臉紅了,她的目光轉向了別處,在張建斌再次厚臉皮的祈求的時候,才無言的伸手抓著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但她依舊是望著別處,所以沒看到張建斌看著她時,那眼裡的柔情幾乎可以化作春水溢位來。
張建斌的手粗、大、溫暖、厚實……與沈月華自己的手截然不同。
沈月華往常也經常撫摸自己的肚皮,因為她對於這個孩子有著超乎常人的期待,而張建斌也一樣,他在戰場上的時候,時時刻刻用沈月華,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來警醒自己,來激勵自己。
這一次的戰役,死傷慘重,耗時極長,經過了這一次的戰爭,他才明白不管是之前的實戰演練也好,還是幾次簡單的任務也好,都無法與這一次的戰爭相比。
那是真正的鮮血淋漓,血流成河,熱武器和冷兵器在戰場上交替著,他有時候甚至都分不清身上的血,到底是自己的,還是戰友的,亦或者是敵人的。
那段時間,每一個人臉上都是極端的瘋狂,他甚至和其他的戰友們一起,寫下了遺書。
很難熬的幾個月,很難想象都在同一片天空下,他這邊是斷壁殘垣,而萬里之遙的故鄉,他的親人平安喜樂,他的小妻子溫柔快樂,甚至懷了他的孩子。
張建斌的手在沈月華腹部輕柔的撫摸著,他能感覺到手下腹部在快速的收縮著,而沈月華本人,更是撇過了頭去,不看著他這邊的動作。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逃避動作,張建斌只能用他們的感情不深,相處時間不長來安慰自己。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沈月華的臉頰,即便對方並沒有看著他。
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之前的感慨一樣,他真的再次活過來了,身體的疲憊,鼻息之間女人身上的暖香,還有腰腹間幾乎要了他性命的槍傷,那是幾乎麻木的疼痛。
他不怕疼痛,他只是不想離沈月華太遠,他動了動身體,靠在了沈月華的身邊,又忍不住伸手掰著沈月華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讓她的瞳孔裡面,倒映出自己的倒影。
而這,對於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