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府醫,叫春燕送出去並給了賞賜,看天色尚早,便問春燕:“王爺呢?”
“有客來訪,去了前院書房。”
蕭玉朵估計若是沒有來客,沐雲放定會帶自己去松鶴院還有長春院去走一趟,表示自己回來了。
雖然自己看常氏很不順眼--當然,她也看自己不順眼,但在古代出必稟,回必告,自己不能一再叫對方抓自己的把柄,既然回來了,鬥爭還是要繼續的,那就繼續鬥好了,就當是鬥蟋蟀玩吧。
所以她起身,洗漱裝扮,帶著春燕、夏槐前往松鶴院問安。
進了門,沒有意外,迎接她的便是一張冷臉。
蕭玉朵自動忽略,給常氏行禮問安,然後起身。
常氏瞥了一眼蕭玉朵,緩緩道:“終於肯回來了?王妃的架子可真不小,正妻的氣度我沒有見到,只是知道平陽王府出了一個悍婦。”
對方這個表現在蕭玉朵意料之中,所以此時她也需要有一個表示--自然自己選擇回來,就要做好所有的準備,不輕易後退。
於是她含笑走前一步,緩緩道:“祖母,今兒既然說起正妻這話題,孫媳婦也有幾句話想說說。正妻的職責是什麼,無外乎相夫教子,主持中饋之事,為夫君分憂。孫媳婦不敢說自己萬無一失,自問還是做得不錯的,況且家中姬妾都是美貌如花,王爺是將才,自會以國事為重,又不是好色之徒,要那麼多姬妾做什麼?妾室多了後院你爭我鬥,也不會安寧。先王,還有老先王,好像也不是妻妾成群,荒淫無恥之徒吧?梅姑娘是對王爺有恩情,可是報恩最少有一百種方法,不見得非納她為妾……”
“當初放兒是答應了要納水煙為妻的,我們沐家一向是君子教養,言必行,偏偏你身為王妃一意孤行,將放兒弄得非常尷尬--若不是你懷孕,放兒怎麼可能不納水煙?若是納了,如今那可憐的孤女也就有了依靠!”
常氏緊蹙眉頭,一張保養得體的臉沉的幾乎可以擰出水來,目光看著蕭玉朵也帶了惱怒。
“祖母覺得沐家納了梅姑娘為妾,就是最好的報恩方式了?孫媳婦不敢苟同,”蕭玉朵直接坐在了常氏下首,也不等對方賜坐,因為對方也不會主動讓自己坐,“我覺得納梅姑娘為妾,不是報恩,是對恩情的褻瀆--難道她的恩情,納了她就是報恩?是不是太委屈了她?她怎麼也配的上一個正妻的名頭,而不是一個妾,您說呢?”
“怎麼,你要讓位?”常氏冷笑一聲,諷刺道,客套話誰也會說。
蕭玉朵呵呵一笑,摸了摸肚子,仰面回答道:“我本來是準備成全的,奈何有了王爺的骨肉,如果祖母覺得沐家的骨肉比不得梅姑娘,還請說通王爺--凡事王爺的女人都會生孩子。孩子可以常有,而梅姑娘不常有,況且孩子生下之後,隨我姓就好,至於爹麼?孫媳婦自然也可以找一個好的,可能比不上王爺絕世風流,但也不會差到哪裡……”
這幾句話看似輕描淡寫,卻叫常氏氣惱不已--放兒的骨肉其實隨便可以去叫別人爹的?若是生個男兒,那可是平陽王府的嫡長子!
“真是一派胡言!放兒的孩子豈是可以流落在外的?!”常氏氣得拂袖怒斥了一句,“你做你的正妃,水煙做她的側妃,這到底妨礙到你什麼了,非要讓他們夫妻變兄妹?連水煙自己都非常想做側妃!”
蕭玉朵斂起了臉色,緩緩起身,直視著常氏--從對方的話語中,蕭玉朵可以斷定梅水煙肯定來拜訪過常氏,所以她才會這麼清楚地瞭解梅水煙的想法。
“祖母,只怕您只聽到了一面,忽視了另一面,王爺他已經告訴梅姑娘,他對她是有兄妹之情,並無男女之情。若只為了遵守諾言納了她,您覺得他們會幸福麼?--人活一輩子不容易,難不成就因為一個諾言將兩個不適合當愛人的人綁在一起,是正確選擇麼?”
蕭玉朵當著常氏將沐雲放的態度也端了出來,希望可以讓對面這個沐府輩分最高的女人醒一醒。
誰知常氏並不認同,手臂一揚,道:“男人娶妻納妾哪有那麼多講究?何況放兒一開始是願意納水煙的,正是你蠻不講理,才讓他被迫改變了主意!”
看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是行不通了。對方已經認定自己就是破壞沐雲放和梅水煙的罪魁禍首,是一個妒忌的悍婦,以骨肉威脅沐雲放,讓他改變了注意。
“祖母既然這樣說,那孫媳只能告訴您一件事--一山不容二虎,我這隻虎就是容不下那隻虎。我曾告訴王爺魚和熊掌不可得兼,很不幸,他選了我,所以註定梅水煙和王爺只能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