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是真的想要靜靜。本來平靜的心,因為許美君忽然決定離開而變得有些情緒波瀾。
他知道許美君心情不好,那個丫頭雖然在努力掩飾,但情緒不能隱藏--臉上對人沒有太度,但她是直接用行動告訴自己她不高興了。
她為何不與自己和母親、玉秋一起去,而是和一個不怎麼熟悉的男子去?這個男人是誰?難道就是那個皇甫霄麼?
他的腦海裡閃出那個秀美的男人,斯斯文文,語氣溫和,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傢伙,又是新科狀元,前途遠大。
“如果你喜歡他,也是一個不錯的成親物件,如此,也不用跟著我浪費年華……”
蘇天寒看了看滿園的翠色,在淡淡的月光下,彷彿水墨畫,角落裡兩株梅樹此時枝葉繁茂,安靜蔥蘢。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帳中那幾株白梅花,淡淡的清香彷彿還縈繞在鼻間--轉眼,那白梅主人就要離開,消失在自己生活中了。
這是自己想要的結局,可真的到來,竟然會讓人空落落的。
蘇天寒苦笑一下,靠在欄杆上,出神的想了很久,才轉身會了自己院落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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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許美君起身收拾好,作別蘇帥等人,出門離開。
蘇天寒一直將她送出城,離別之際道,“有時間回去信陽看你。”
許美君跨上了馬,手抓住了韁繩,抱拳笑了笑,“嗯,我會盡地主之誼,蘇哥哥,多謝你舉薦我,我不會給你丟臉的。我的確不如一般女人那樣溫柔有加,善解人意,也不懂琴律,不會丹青。但我有我的風格,我做的事情同樣有意義,我不後悔做一個不像女字的女子--我祝你幸福,一定要過得比我好……”
說完,深深看了蘇天寒一眼,快速調轉碼頭,往前衝去。
侍衛們緊跟其後,一轉眼已經疾馳出很遠了。
蘇天寒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許美君已經離開了--她似乎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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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美君之所以不給蘇天寒說話的機會,只是擔心自己會情不自禁在他面前流露脆弱的一面。
自己才不要叫他看見這樣的自己!許美君一面疾馳一面擦著淚水,悶悶地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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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情不好,所以一路上許美君也沒有什麼心思遊山玩水,另外信陽也的確有不少事情等著處理,所以趕路的時間就多了,沒幾日便回到了信陽。
受了京城的刺激,許美君從回去第二日開始,便琢磨著充實自己,讓自己多一些女人魅力--雖然當時與蘇天寒分別的時候,她說的理直氣壯,但私下覺得還是東一個淑女們都懂的技能也不是壞事。
所以她第一步就打聽信陽城裡那個人彈琴比較好,願不願意收徒。
很快,便有訊息回饋,說信陽的花樓有一個叫小青的姑娘,是公認彈的好的,而且也傳過訊息,願意收她為徒,甚至還是上門教學。
“就是銀子要的多一些,每學一支曲子,收費五十兩。”侍衛一面看許美君的態度,一面將對方的話交給她。
他有些擔心自己家大人不同意,因為在這方面她一向不注重的,若是花這麼錢,她估計不願意。
誰知許美君手一揮,“請她過來,從明日開始,每日傍晚請她來授琴。”
既然要改變,那就要花點代價。
侍衛一看,心裡一頓,這次京城之行,看來大人受的刺激不輕啊,不過也是好事,只是大人太忙了,也太累了。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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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許美君從軍營回來時,侍女便稟告說貴客來了。
許美君忙沐浴更衣,換了常服,來到花廳與貴客見面。可是,她一進門,卻發現一個白衣男人,出塵脫俗般地安靜坐著。
“哦?小青姑娘呢?”許美君四下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別人的身影,心裡泛起了疑惑。
對面那美豔男子哼了一聲,“誰跟大人說,小青一定是女子呢?”
許美君一愣,昨夜那侍衛不是說姑娘麼?難道自己聽錯了?
正好那侍衛在,一看來者是個男人,立刻苦著臉解釋道:“大人,是卑職想錯了,我以為花樓裡都是姑娘呢……”
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烏龍!
“哦,實在抱歉,是我手下失職,小青--公子,那我們就開始吧,如何?”許美君朝那侍衛揮揮手,叫他出去自己反省,她理了理衣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態度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