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傷兵包紮好傷口,沐清歌才和那位軍醫告了別,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了主營,每走一步都彷彿是墜入雲端一般,飄渺而踩不到實處。
走到榻前,沐清歌累的胳膊也抬不起來,直接倒在了榻上。
夏侯璟回來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沐清歌胡亂的趴在榻上,蒼白的臉色沒有半分生機。
他已經聽說了她和軍醫一起,將這次受傷計程車兵全部處理好才回來,想必是累到極致了。
墨瞳微微縮了縮,最終還是上前,將沐清歌的衣服和鞋襪褪去,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下意識握住她柔軟的小手,卻驀地發現她的小臂上一片擦青。
抬眸道:“去將傷藥拿來。”
夏侯璟捲起沐清歌的袖管,指尖蘸了藥膏,輕柔的塗在了那一片淤青上,然後小心的包紮起來。
一旁的未離和夏裡看著在榻前為沐清歌細心塗抹傷藥的夏侯璟,眸光微斂。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王爺去照顧一個女人,也是第一見王爺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
末了,夏侯璟幽深的眸光落在了微微鎖起的眉頭上,這個女人到底怎麼了?
幽幽的眸光看向夏裡,“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屬下也不知道,王妃醒來就很奇怪,彷彿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她還吐了血,緊接著就發瘋了一樣的往外跑,屬下攔不住……”
“吐了血?”夏侯璟眉頭蹙起。
“是,一醒來好端端的就吐了血,捂著胸口看起來很難受。”
夏侯璟掃了眼滿臉憔悴的沐清歌一眼,眸光漸深。
捂著胸口,吐血,痛苦……
他的腦海中似乎閃現一個相同的片段。
那次從沐府回王府的路上,這個女人好像就是這樣的情況,這僅僅是因為身子不好的原因?
微垂的嘴角說明了他根本不信。
感受著手中傳來的柔軟的觸感,夏侯璟眸光一沉,總有一天,他要將這個女人身上所有的秘密一點點剝開。
“下去吧。”夏侯璟解去一身盔甲,然後翻身上了床榻。
直接將身側的嬌小身影攬在懷中,將她埋入他的胸膛。
第二日沐清歌醒來的時候,營帳內早已沒有了夏侯璟的身影。
此時,心口處的噬心之痛已經消失了,只是昨日被折磨了一整天,現在覆手上去還是有些悶悶的疼。
抬手看了眼手臂上包紮的紗布,心中微微一扯。
這是夏侯璟為她包紮的!
這時,外面傳來了動靜,夏裡走了進來道:“王爺吩咐等你醒了,就先讓你吃點東西。”
他說著將食盒放在了沐清歌眼前。
心中剛剛泛起的漣漪再次一圈圈擴大,心底輕顫。
偏偏在她要下決心離開的時候對她這麼好,她會心軟。
“你先下去吧。”沐清歌無力的擺擺手。
昨天東楚三萬大軍被南唐困在山中,損失慘重。
而去搬救兵的陳奎將軍卻無端端的被人一劍穿胸,到了晚上,東楚的另一位將軍安陵徹卻被人暗殺在營帳內,據說死前彷彿是受了驚嚇,面目十分猙獰。
東楚大軍一日之內,折了兩位主將,顯然現在群龍無首,現在已經潰不成軍。
無疑,南唐毫不費力贏了這一戰,現在剩下的就是收尾工作了!
南唐大軍直接將東楚的人馬趕出了南唐境內,重新收復了青州、雲州、錦州三地。
然而,令眾人驚訝的是,南唐的軍隊明明可以乘勝追擊,拿下東楚一兩座城池不成問題,然而南唐主將鳳將軍卻並沒有這樣做。
錦州大捷,再過兩日,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就要班師回朝,返回鳳城了。
然而,這兩天沐清歌似乎有些焦躁,更是有意無意的避著夏侯璟。
夏侯璟盯著面前忙忙碌碌的女人,斂眸,“沐清歌,你在躲避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