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紗幔被風捲起。
月傾城坐在喜榻上,等著段祺陵的到來。
心裡是慢慢的喜悅,女子在大婚之日,是最美的時候,也是最幸福的時刻。
然而,她坐在榻上等了許久,也不見段祺陵過來。
這時,她的脖子已經被沉甸甸的鳳冠壓得痠痛痠痛的了。
而且,還有了絲睏意償。
從一大早她就被嬤嬤叫醒,開始梳妝打扮,然後又被宮裡被抬入了行宮,折騰了足足一天,早就沒有精力了。
“公主,公主,唐皇陛下去了姬姑娘的院子!”
這時,紅綾跌跌撞撞跑進了房間。
“什麼?”
月傾城聞言頓時睏意全無,直接將頭上的紅蓋頭一把扯下。
“你說什麼?說清楚!”
紅綾小心翼翼道:“奴婢得到訊息,唐皇陛下拜了堂就直接去了姬姑娘那裡,至今未回……”
月傾城眼底劃過一抹狠戾的幽光,當初她就打聽到段祺陵直接將姬瑤帶到了行宮來,然而她母后卻讓她沉住氣。
可是,沒想到段祺陵竟然在大婚之夜去了姬瑤那裡,這讓她情何以堪,又將西涼處於何地?
“紅綾,你再去看,如果唐皇不回來的話,就直接將這件事告訴父皇!”
既然南唐不將和親的事情放在心上,那麼西涼也不必如此客氣了!
紅綾走後,月傾城重新將紅蓋頭蓋在了頭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安靜的坐在榻上。
不久,紅綾再次急急忙忙進了房間。
“公主,好像是姬姑娘走了,唐皇陛下在姬姑娘的房間裡喝的酩酊大醉,然後被凌王扶去休息了。”
酩酊大醉?
紅蓋頭下的月傾城黑瞳微縮,原來唐皇比她想象的還要在乎姬瑤!
再次扯下紅蓋頭,對紅綾吩咐道:“伺候本宮安歇吧。”
“是。”
紅綾一邊給月傾城除去頭上戴著的鳳冠一邊道:“公主,您不用擔心,姬瑤姑娘已經離開了,只怕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她是不會妨礙公主您的。”
月傾城眸光深邃的斂了斂,然後緩緩除去了身上的大紅喜袍。
雖然現在還沒有位分,但她是和親公主,身份高貴,到了南唐,即便不是皇貴妃,也得是四妃之首。
據說,南唐的皇后身體不好,離大去也就是一兩年的時間。
等南唐皇后一死,她就是南唐的新後!
她絕不會讓人來影響到她!
……
這一次,段祺陵整整醉了一天一夜,沐清歌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兩日後。
此時的段祺陵,雙眸平靜無瀾,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這一次,大概真的是心如死灰了。
段祺陵利索的翻身上馬,努力將腦海中那一抹清冷的倩影摒除。
她總是毫不猶豫的將他丟棄,沒有任何的猶豫。
就在他準備忘記她的時候,她卻陡然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裡。
然而,就在他以為能夠將她帶回南唐的時候,她再一次離他而去。
這,就當是最後一次吧。
此時,南唐已經做好了回國的準備,隊伍整裝待發。
月都長街之後,段祺陵跨坐在馬背上,對著夏侯璟一拱手。
“阿璟,王妃,告辭。”
隨著南唐的隊伍消失在視線內,夏侯璟也要離開了。
他看著眼前的沐清歌,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幾日,不管本王好說歹說,你還是沒有背完心經。”
“你走之後,我不會再偷懶。”
沐清歌嘴唇勾著,不是背不完,只是想讓他多陪陪她罷了。
“嗯,本王讓夏裡監督你,讓他每天帶著你晨練。”
“好,你該走了。”沐清歌提醒著。
夏侯璟抬手將沐清歌額頭的鬢髮攏到耳後,吻了吻她的櫻唇。
“這一次,本王看著你離開。”
夏侯璟將沐清歌送上馬車,然後囑咐道:“到了北齊,好好準備醫藥毒宗大會。”
“我知道,統一天醫界我勢在必得。”
“走吧。”
夏侯璟一鬆手,放下了車簾,青帷布頓時隔斷了二人的視線。
馬車輕搖,沐清歌坐在馬車內,掀開一側的車簾,往馬車外看去。
夏侯璟那一抹高大的身形在她的視線裡逐漸遠去。